阿七规划好了大致的线路,冷笑道:“这什么总统府宫,防卫稀松平常成这个样子。”
她仗着身姿灵巧,很快的就潜入进去。
薛蔚正在和郭安讨论着什么,言词看样子有些激烈。“您这样把所有守卫都派了出去,万一澄园那边有危险怎么办?”
郭安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知道现在内阁已经打算掌权了,然后他们会在适当的时候把权移交给霍东明了。我现在只能趁着他们还没把手伸到我这边来的时候,把我的人全部派出去,只要能寻找到总统阁下,我们就能有希望。”
“希望?”薛蔚冷笑几分,看着郭安的脸,好像能够透过带着沧桑痕迹的面皮看到他的内心,“你的希望的确是为了总统阁下能够回来,可是他们呢?”他说着手指着澄园那边,“那里的人是总统阁下和夫人的希望。你有没有想过,减少我们信任的守卫,他们那边出了什么事,你想过与总统阁下如何交代吗?”
也许是戳到了郭安的内心,他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眼神却兀自的倔强,“男人以大业为重,又岂能被儿女情长所拖累。即便那是总统阁下的亲子,可是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害怕将来没有子女?”
薛蔚眼瞳骤然一缩,在一瞬间他明白了莫笑笑话中的深意,郭安的确是忠于褚明峰的,可是也仅仅是忠于他。
褚明峰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他最为信任的,也是他的骄傲,可是正是他的骄傲,遇到这种特殊情形之际,他才会替他去斩断那些羁绊。
薛蔚和他争论无果,他果断的离开。在他刚到门口时,郭安的声音从背后再一次响起,“莫笑笑留下的沿雾弹很有用,只要我们经营得当,糊弄个一两个星期不成问题。薛蔚,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一两个星期了。别说我心狠手辣。”
薛蔚脚步骤然一顿,他猝然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郭安,眼神满是震惊,“你带走了小天?”
郭安神色不明,一双眼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那是他的孩子,资质不错,我定然会好好培养的。”
他说罢不等薛蔚暴怒的冲过来,旁边两名守卫一下就拦在了薛蔚的面前,将两人隔开。
薛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郭安离开,他被守卫推搡着丢出了大门外。
那一瞬间,他感觉内心愧疚无比,莫笑笑临行的托付在过去几个小时,他却一样也没能替她做到。无力感顿时袭来,憋闷得压得心口直痛。他一拳又一拳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想用这样来缓解内心的悲愤。
拳头砸在心口时,疼痛却异常的尖锐,他眉头一皱,这才发现自己口袋里有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莫笑笑悄悄放进去的那枚指环。
他一愣,看来好多事,莫笑笑就算没能想到,却还是凭借着直接一步一步埋下后招。
薛蔚没想到莫笑笑拿出的是褚明峰的一枚私印,那枚指环上面雕刻的花纹正是褚明峰的往日里所用的。
褚明峰曾经告诉过莫笑笑,这枚私印是能够调动近卫队的另一种凭证。换句话说相当于古代的兵符一类,代表着独特的权利。
莫笑笑离开时自然不会把这类东西留给旁人,所以出发的时候她一并带了出来。
“这东西的意义不用我再多说,薛蔚,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薛蔚目光闪烁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眸光看着莫笑笑,片刻之后他对她的命令心悦诚服。
她把自己身上的所有手机,还有其他通讯工具,全都拿出来交给薛蔚,“这些东西你都带回去,从现在起,你不会知道我的任何消息,我也不会和你们再联系了。我怀疑我们所有的通讯都有被人渗入监听。”
“您的意思是你不和郭老暗中派出的人一路去?”
明明临走之前说好了的,她跟着那队巡察队的人马前往,可是她却在半路之上改道,看样子是打算一个人走。
“我只有我自己的办法。薛蔚,你自己保重。我会尽我所能带他回来的……”末了,她顿了顿又道:“如果没有,我会回来悄悄带走我的孩子。”即便是再难,她虽然不会放弃,可是也能面对惨淡。
“这个我明白。夫人,您也一样请多保重。”
莫笑笑看着薛蔚上了他们来的那辆直升飞机,而后她快速的潜入人群之中,如泥入海,再也看不到影子。
另外一所被废弃的工厂内,刀疤脸的老六斜靠在残破的玻璃窗旁,手肘压在窗棂上,手中握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式样简直有些简陋,刀柄部分就是两块木头块叠合在一起,却牢牢覆盖着牛皮,缠绕捆绑着很多牛皮绳,这些绳索被摩挲的都有些发亮了,看得出刀的主人用了很长的时间。与简陋的刀柄形成强大对比的是刀刃被磨砺得程亮,发出耀眼的寒光,血槽之中尚能看到不知道沉淀了多年的血垢了。
老六把这把刀在手中一下一下的搭在掌心,他的手掌很大,映衬得刀显得有些小巧,实在是看不出他就在这把刀的主人。
他的目光往楼下看去,水泥路面很多地方都是残破不堪了的,只有蒲草稀稀拉拉的在这些残破的缝隙中如此一丝生命迹象来。而在旁边一对碎石之中,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旁边走来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皮裤加高跟长皮靴的女人,脸上化着异常浓艳妖娆的妆,她半边头发剃光,留下另外一边编着细琐的小脏辫。
“这就是老二死的地方?”
老六点点头,没有否认。
那个女人看到他手中的匕首微微笑了,一把抢过来,认真仔细的打量起来,“这就是之前那个小七的水果刀么。”
看她语气轻佻,老六重新夺回那把刀,“这把水果刀在她手中不知道取过多少人的性命。你最好小心一些。当心这刀有一天扎进你的心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