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维的额头渗出汗水,一张脸变得煞白,下意识地将女孩儿的手重重拂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他收留异端那天起,他无数次梦见这样的场景,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还是恐惧。
因为他越来越明白教廷的手段,会让违抗者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西尼尔却收回手,笑吟吟地说道:“我就是开个玩笑。”
“这并不好笑。”罗维盯着她,身体的紧绷感还未消失,指尖颤栗着。
不管这个女孩儿所来为何,既然她选择了沉默,那么至少在当下,自己是安全的。
“大人,安娜子爵派了人过来,等在门外呢。”组员进来,小声地对罗维耳语。
西尼尔摊了摊手:“看来你很忙嘛,我就先走了,我们还会再次相见的,祈求那天不会来得太快。”
她转过身,挥了挥手,简单地和罗维告别,忽然她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对了,初次见面,爱德华运来的三个驴子送你了。”
“不知道你爱不爱吃驴肉。”
“等等。”罗维大步走到了女孩儿的身边,“看起来你也没住处,不如住我这儿。”
他只犹豫了片刻,就决定留住女孩儿,或许有一天会死在她手上,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讲,没人敢先下手杀死他。
“给客人准备新制的白兰地。”罗维对着组员吩咐道,“赶紧收拾房间。”
“是的,大人。”
西尼尔嗤笑了一声:“你这点小心思啊,我还得回考特看看黑白票有没有中奖呢。”
说完,女孩儿便一蹦一跳地走了,坐上了爱德华为她准备的马车,扬尘而去。
罗维思索了一阵子,才接见了安娜的手下费奇,他是个年轻人,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
为人和气,无论何时都笑容满面,却没什么本事,一口通用语都带着乡音,更别提识字了。
“说吧,什么事。”罗维放松地躺在椅子上,半阖着眼,费奇立刻有眼力见地蹲下帮他捶腿。
“比勒尔实在太过分了,手里紧握着守卫军不说,他还要征兵!这不是没把子爵大人放在眼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