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维手一抖将茶杯打翻在地,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趁俯下身捡起杯子的空档,调整了下情绪。
如果布鲁诺发现了地精,那么进来的第一件事就不是和儿子拥抱了,而是抓住他。
这就意味着针对布鲁诺的布置成功了,藏有地精的陶罐不是放在中央,而是边缘。
有时候想得越多,越会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罗维轻轻一笑,起身将裂了几道缝的杯子放在了桌上,走了几步行了一个见面礼。
子爵的头发半白,眉压眼,鹰钩鼻,即便他什么话都不说,你也能感受到强烈的上位者气势。
罗维打量子爵,子爵也在打量他。
“你是来为你父亲求情的吗?”布鲁诺挥手让其他人退下,语气可算不上好,子爵夫人离去时担忧地看了一眼罗维。
他摇了摇头:“不,我是来和您谈生意的。”
子爵笑了:“那一车酒吗?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
“请您给我一天的时间,我能让它们价值百倍。”罗维不卑不亢地说道。
蒸馏酒会为罗维带来成山的金币,可与一个考特城比起来,差得太远。他来到鹿丹堡已经半个月了,帝都的人也快来了。
况且,子爵又能活多久呢?
罗维目光灼灼地等着答案。
而子爵向窗边走去,那儿正好开放了一园蜀葵,他背对着罗维,看不见表情,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你试试看吧。”
不对劲,要是爱德华在这儿,头能磕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他是在担心什么。
罗维皱着眉望着他的背影。
“还不快去!我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子爵转过身,“完不成,你父亲别想活命。”
“我会让您满意的。”
罗维停下思索,识趣地告辞了,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单成一栋的厨房。老约翰正搬着陶罐,看上去吃力极了。
“你这得搬到什么时候?直接推进去。”罗维给老约翰使了一个眼色,直直地推了进去,所幸这门够宽,不然还要费些额外功夫。
接着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出来吧!”
从罐子里钻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绿皮,互相拥抱着,因为缺氧脸色煞白,比上次见面好看一些。
老约翰点燃灶火,在铁锅上倒上油,烧得噼里啪啦响。
罗维从推车底部,解开缠得结结实实的绳索,一把把小铲子纷纷掉落在了地板上。
“伙计们,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