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凡:“高非,当年你潜伏上海,杀汉奸,杀鬼子,说心里话,我很佩服你,可是现在不得不让我鄙视你!”
高非看着他,淡淡的说道:“我们信仰不同,你鄙视我什么?”
冯一凡:“我鄙视所有与人民为敌的人!”
铁门咣当一响,徐正勇迈步走进来,说道:“冯先生,不要动不动就把人民挂在嘴边,我们是兵,你们是匪,这一点毋容置疑吧?”
冯一凡冷笑道:“匪?那是你们的说法!”
徐正勇:“我们的说法?共党搞的什么打土豪分田地,鼓动一群好吃懒做的泥腿子抢劫大户,这种行为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冯一凡:“那些地主老财是喝人血的寄生虫,是万恶的剥削阶级,不把他们打倒,人民永远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徐正勇:“我在苏北十几年,你们把当地经济搞成什么样,我亲眼所见,还用你在这给我洗脑?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国军光复张家口,街上万人空巷,老百姓燃放鞭炮敲锣打鼓庆祝,他们都是地主老财?”
冯一凡冷笑道:“那都是你们找人假扮,让记者拍了照片愚弄民众!”
徐正勇点了点头,说道:“共党善于狡辩,我早就知道,黑的也能让你们说成白的!”
高非心里很清楚,徐正勇的疑心很重,他不想给自己和冯一凡独处的机会。
从审讯室出来,高非说道:“徐处长,我觉得应该在审讯室安装窃听器,防止共党分子趁机传递消息。”
徐正勇干笑着,说道:“高处长,你不要多心,我也是下班刚好路过,看见审讯室的门开着,就过来瞧一瞧。”
高非很认真的说道:“我没有多心,安装窃听器真的很有必要,你知道谁是共党的坐探?门口的四个警卫就能保证没问题?”
徐正勇想了一会,说道:“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匆匆返身回去,高非出了门,开车驶离保密局上海站。
一路上,高非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他知道明天自己将面临着什么,他将亲眼目睹,冯一凡经受的所有酷刑考验。
高非相信冯一凡的革命意志,相信他不会出卖自己,不会背叛组织。但是他眼睁睁看着冯一凡遭受非人的折磨,对自己本身也是一种炼狱过程。
轿车拐进吴淞路,这里是一处转弯,后面即使有人跟踪,也看不到这个死角。
肖文虎忽然从一棵大树后转出来,伸手拦停高非的车,拉开车门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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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
王芳雄坐在椅子上,他对面坐着冯一凡。
“冯先生,幸会。”
“王站长,你好。”
“冯先生认识我?”
“当然。上海站科长以上的官员,我都认识。”
“我看过你的照片,你曾经化名方成杰,在华成实业公司担任经理。”
“没错。”
“冯先生,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合作?你是想让我当一个可耻的叛徒?”
“冯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共党气数已尽,你何不趁此机会为国家效力?”
“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气数已尽是从何谈起?”
“你应该也知道,陈粟部队被国军四十万大军围困,消灭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拿下山东,冀中、陕北那些共军还能抵抗到几时?”
“王站长,话不要说的太早,现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在我看来,你们只是取得表面的胜利,我军主力并未受损。”
王芳雄冷笑道:“冯先生就不考虑自己的处境?”
冯一凡淡淡的说道:“我如今成了阶下囚,落入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从我加入中国共产党那一天起,我的生命就早已经不属于我自己!”
王芳雄站起身,说道:“冯先生,我劝你再仔细想一想,过了今晚,跟你说话的方式,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说完这句话,王芳雄迈步离开了审讯室。
高非此刻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他现在还没闹明白,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只有冯一凡一个人被捕,肖文虎他们在哪?难道都牺牲了吗?
“铃铃铃铃铃铃!”办公桌上电话响起。
高非稳了稳心神,拿起电话:“喂?我是高非。”
电话另一端是陈秘书的声音:“高处长,站长让你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