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特务率先开了一枪,打在常丰脚下的地砖上,子弹并没有射穿坚硬的地砖,弹起来再落在地上。
常丰飞身一跃,攀上一人高的铁栅栏,快速的上爬着。
“砰!”“砰!”
“叮!”子弹射在铁栅栏上,迸溅起火花。
另一颗子弹则击中了常丰的小腿,他身子一晃,险些掉下来。咬着牙奋力翻过铁栅栏,一瘸一拐的向一条小路跑去。
三名特务和两个警察也先后翻过栅栏,一个警察看了一眼地上的鲜血,说道:“他中了枪,跑不多远……几位兄弟,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姜玉坤:“上海站情报处,跟我们继续追!”
“是。”
“是。”
转过一处街角,常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留下的滴滴血迹,撕扯下一条内衣,用力勒紧伤处,这样可以暂时止继续流血,避免给敌人留下追踪线索。
他拖着一条伤腿,根本不可能跑的太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是焦急万分。路边有一条弄堂,他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容不得他多想,快步走了过去。
弄堂里有十几户人家,现在世道不太平,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院门。只有第三家的院门是虚掩着,常丰轻轻推门而入,转身插上门闩。
院子里静悄悄,常丰推门走进屋子里,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檀香的味道,他刚要准备找地方藏起来。一个年轻女人一脸惊愕的从里间走出来,说道:“你是谁?你怎么随便闯进别人家里来?”
常丰:“小姐,我被坏人追杀,请你让我躲一躲,一会儿我就走。”
女人打量着他腿上被鲜血染透的伤处,退后了两步,警惕的说道:“坏人追杀你,你干嘛不找警察?”
常丰:“就是警察在追我!”
女人吓了一跳,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共产党。”常丰现在只能赌一赌了,这个女人要是同情共产党,说不定会救自己一次。
同时他的眼睛也瞄着窗台上的一个花盆,对方要是表现出丝毫敌视的态度,他准备用这个花盆把她砸晕再说。
女人有些犹豫,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帮这个人。
“笃笃!”院门外传来敲门声。
常丰猛然抄起那个花盆,准备给这个女人来一下子。出乎意料的是,女人反手推开里间屋门,说道:“你还要拿花盆跟人拼命吗?快进去吧,藏在供桌下面!”
常丰有些发愣,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看出自己要袭击她,才出言安抚自己,还是确实有心要救自己。
在他略一迟疑间,女人已经冲外面答应着:“等一下。”
她这一回答外面,常丰只好放下花盆,一瘸一拐走进里间。
里间屋原来是一处佛堂,中间供奉着南海大士观音菩萨,善财童子和龙女分立两侧,香炉内的檀香烟雾缭绕,
“厉副处长,我们找到了一个叫‘陶陶’的小女孩!”姜玉坤兴冲冲推开厉先杰的办公室。
厉先杰:“这么快?”
“她就住在城隍庙外的弄堂里,我们的人排查到中午,就排查到了她家。”
“陶陶多大年龄?”
“五岁。”
“五岁?她是姓陶吗?”
“是,大名叫陶小曼,陶陶是她的乳名。我觉得很可能是陶家平的女儿。”
“非常有可能……家里都有什么人?”
“只有母女俩住在那,母亲叫许兰花。”
“有没有惊动她们?”
“没有,我已经留下人进行监视。”
“做的很好。”
“排查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在她家里,名叫赵广利。”
“他是干什么的?”
“他说自己是许兰花的老乡。”
“派人查一下这个人。”
“厉副处长,咱们既然找到了陶陶,干脆把她们母女带回来,审讯一下就行了。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吓唬吓唬就全招了。”
“先监视俩天,没有其他可疑人员和她们联系,再把人带回来。”
“是。”
转过天,上午九点钟。
“铃铃铃铃铃!”办公桌上电话响起。
厉先杰拿起电话:“喂?”
姜玉坤:“厉副处长,许兰香拎着一个行李箱出门了。”
“她女儿呢?”
“一直跟着她。对了,是昨天那个赵广利来接的她。”
厉先杰想了一下,说道:“跟着他们,如果有逃走的迹象,立刻逮捕!”
“明白!”
常丰骑着脚踏车,许兰花母女乘坐一辆黄包车,赶奔最近的上海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