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丰警惕的站起身,轻声说道:“会是谁?”
女人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陶陶叫嚷着:“妈妈,快开门呀,是爸爸回来了!”
孩子这么一闹,就是想装着家里没人也做不到,女人用衣襟擦干眼泪,走到门前说道:“谁呀?”
“卫生局的。”门外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
“预防瘟疫发生,给各家各户发放药品。”
女人回头看了常丰一眼,常丰示意她开门。这个月份是瘟疫传染病的高发期,即使是在汪伪统治时期,也会经常发放药物,派专人到人群密集区进行药物喷洒投放。
女人打开房门,外面是两个穿着卫生局制服的男人,还有一个警察拿着厚厚的本子站在后面。
卫生局的人把一个纸包递过去,说道:“这些药放在害虫经常出没的地方,注意不要被小孩子吃到。”
女人接过纸包,说道:“谢谢了。”
她刚要关门,那个警察上前一步,问道:“我是户政科的,例行户口登记。”
女人:“我们已经登记过了,怎么还要登记?”
警察:“这次是审核。”
说着话,他迈步走进屋子里,看了常丰一眼,说道:“你是干什么的?”
常丰站起身,说道:“我们是老乡,没事过来坐坐。”
警察:“证件。”
常丰掏出证件递过去。
警察拿过来,仔细检视一遍,把证件还回去,问道:“家里几口人?”
女人:“两口人,我和女儿。”
“你的姓名。”
“许兰花。”
“孩子叫什么名字?”
“陶小曼。”
陶陶在床上蹦跳着,嚷嚷着:“我叫陶陶,不叫陶小曼。”
警察:“孩子叫陶陶?”
许兰花:“陶陶是她都是乳名。”
警察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屋子。
城隍庙外,一条曲折的弄堂里,一户普通的人家。
房子并不大,总共只有两间屋子,一间是卧室,另一间隔成厨房和杂物间。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她时不时还要大声的问一句:“陶陶乖不乖?”
屋子里传出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陶陶乖,陶陶要是不乖,爸爸就不来看陶陶了。”
“那就在床上和小兔子玩儿,不要到处乱跑,听到没有?”
“听到了……妈妈,我渴了。”
“再等一会,妈妈马上就来了。”
二十几分钟,女人烧好了饭菜,端进屋子里。一盘白菜炖豆腐,一碟咸菜,几个棒子面锅贴,这就是母女俩的午饭。
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扎着两只羊角辫,怀里抱着一只毛绒玩具兔子。
女人:“陶陶,把兔子放下吧,去洗洗手,要吃饭了。”
陶陶抱着兔子眼泪汪汪的说道:“妈妈,爸爸好久没回来了,我想爸爸了。”
女人把饭菜摆放到桌子上,说道:“爸爸要工作,不能每天都回来,可能你正吃着饭,他就回来了呀。”
小孩子的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听妈妈这么说,立刻喜笑颜开,放下手里的兔子,规规矩矩坐到差床沿儿,说道:“爸爸最喜欢看陶陶大口吃饭!”
女人微笑着说道:“对呀,那就多吃一点。”
陶陶:“妈妈,我要喝水。”
女人拿起一只碗准备去厨房给女儿倒水。
“笃笃!笃笃!”外面传开敲门声。
陶陶欢快的叫着:“是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女人走到门口,问道:“谁呀?”
门外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嫂子,是我,常丰。”
女人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肩上背着一个包裹。
青年鞠了一躬,说道:“嫂子好。”
“真的是你呀,快进来说话。”女人把他让进来,随手关好了门。
常丰走进屋子,顺手把包裹放在桌子上,抱起床上的小女孩,笑道:“陶陶,还认不认识叔叔?”
陶陶怯生生的摇摇头,说道:“不认识。”
常丰:“你的小兔子还是叔叔给你买的呢?忘了吗?”
陶陶挣脱他,跑回到床里,抱紧那只毛绒兔子,说道:“小兔子是爸爸买给我的!”
常丰笑了笑,说道:“哦,对了,是我让你爸爸转交给陶陶。”
女人:“常丰,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