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两个人的关系,高非把那句‘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咽了回去,说道:“回来第一天,都在忙站里的工作,哪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现在呢?还是去忙工作?”
“……厉先杰给我接风洗尘,我这是要去见他。”
“我也要去。”
“你?”
“对呀,我刚好没吃饭。厉先杰我也认识,带我去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萧宁宁自顾自的拉开车门坐进去,总算没忘了对送她来的司机说道:“你回去吧,告诉我爸爸,我跟高非出去了。”
司机:“好的,小姐。”
高非上了车,闷声不语的开车驶向德容西餐厅。
萧宁宁瞟着面无表情的高非,说道:“其实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高非:“什么事?”
“我父母请你去家里做客,商量一下、商量一下……我们的事。”
萧宁宁就算是再泼辣,她终归是一个未婚女子,涉及到自己的婚姻大事,表达起来还是很羞涩。
高非:“你打一个电话来告诉我就好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萧宁宁冲口而出:“我主要是想……见你。”
高非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你父母哪天要我去做客?”
“这个周日。”
“好,到时候我准时到。”
回到行动处,高非想了一下,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我是高非。让张组长来我这一趟。”
几分钟后,张茂森推门走进来:“处长,你找我?”
高非扔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说道:“新鸿发公司的货车是怎么回事?”
张茂森:“我昨天带人在邮船码头执行公务,新鸿发的货车看到我们,突然调头向码头门口闯,我觉得很蹊跷,所以就连人带货抓回来。这是他们的随车货单。”
张茂森把一张货单放到桌上,高非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标明货物是大米,运送目的地是察哈尔。
高非:“贩运粮食,他们跑什么?车上还夹带了其他违禁品?”
张茂森:“大米是掩人耳目,只有极少部分,大部分都是私盐。”
高非点点头:“这就难怪了,贩运私盐是重罪,新鸿发押车人员做贼心虚,以为你是去查他们的车,所以才仓皇逃走。”
张茂森:“我也是这么认为,我这就去提审……”
高非把货单放在桌上:“老张,别审了,把人和货车都放了吧。”
张茂森愕然:“处长,都放了?新鸿发公司鬼鬼祟祟,我怀疑这批盐的去向有问题。”
高非轻描淡写的说道:“有什么问题?无非是异地交易,赚取差价牟取暴利而已。这类问题就让缉私处去处理吧,咱们的精力不应该放在这上面。”
张茂森:“处长,我听说察哈尔地区现在是‘斗米斤盐’,盐比大米还要贵。而共军控制下的张家口尤其严重,最近正在闹盐荒,我怀疑这批盐会不会是……”
高非打断他的话:“老张,放人放车,不是我的主意,这是站长的意思,里面很多事,我们不便过问,服从命令吧。”
张茂森:“……是。”
高非站在窗前,目送着新鸿发的货车缓缓驶离军统站。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诚如张茂森所判断的那样,这批盐十有八九是运往张家口。新鸿发公司只要是赚钱的生意,他们才不管货物究竟是卖到国统区还是共区。
如今还是国共合作时期,新鸿发公司敢这么做也是在打擦边球,即使被缉私处查到了,他们也有辩解的余地,最多就是落一个贩卖私盐的罪名。高非则是借着王芳雄的命令,顺水推舟把这件生意促成。
下班之后,高非开车回家,一路上他从后视镜中,看到一辆灰色轿车毫无顾忌的紧跟着自己,从这种跟踪方式来看,看不出有什么恶意。
行驶出一段路后,高非把车停在路边,他想看看身后是何方神圣,究竟想要干什么。灰色轿车也随即停在他车后,车门一开,曾国寿的徒弟石头从车上下来,快步走过来。
高非摇下车窗:“石头,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