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沈俊辰走进来,金占霖连过渡的话都没有,板着脸问道:“沈组长,说说前几天平安旅店的行动。”
沈俊辰知道这件事造成的轩然大波,所以他小心的说道:“处长,那次行动,并不是我的人先开火,是反抗分子先开的火,这才造成了局面的失控。”
“反抗分子先开火?我问你,你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平安旅店?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吗!”
“处长,我是觉得那几个日本人行事可疑,所以才派人监视,谁知道……”
“日本人行事可疑,自然有特高课宪兵队去侦办,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是是……但是因为不光是日本的事,竹内哲也跟夏菊有过接触,所以我才插手这件事。”
“资料室的那个夏菊?”
“是。”
“审了吗?”
“那还没有。”
“为什么不审?”
“没有确实证据,能证明夏菊和这些日本人有瓜葛……”
“没有确实证据?你监视那几个日本人有什么确实证据?还不是照样闹得满城风雨!”
“处长您的意思是……”
“审!有嫌疑就要审,一个临时内勤人员,还用有什么顾虑吗!”
“是。”
金占霖把心里的火气发泄了一通,等到沈俊辰退出去,他仔细想了想,也真觉得应该审一审这个夏菊。
她为什么会和日本人有接触?或许还真能顺着这条线索,找到突破的缺口。这样一来,自己也好对上面有一个交代。
陈靖恩说道:“高队长,抛开军统和中统的家规,其实我总算是帮过你。”
高非:“陈站长,有话请直说,虽然军统中统各司其职,诚如你所说的一样,我们都是在为国家做事。”
陈靖恩竖起大拇指:“高队长深明大义,陈某佩服……说起这件事,也真是惭愧,我有一批货,在半个月前,落到了成国寿的手里。”
“成国寿?就是号称外滩一只虎的成国寿?”
“没错,就是他。”
“陈站长没去找他交涉过?虽说上海现如今是沦陷区,他成国寿怎么也能给中统站长一个面子吧?”
“这帮王八蛋,都是墙头草,见风使舵的货色!我派人给他递话,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一口回绝?”
“那倒没有。他说暂时代为保管,等到国军光复上海,他再如数奉还!这他妈的不是混账话吗?摆明了就是存心要吞了我的货!”
“您那是一批什么货?让成国寿这么不给面子。”
陈靖恩犹豫了一下,说道:“高队长,我不拿你当外人,那批货是几箱子……烟土。”
高非这下就全明白了,这是陈靖恩私人的生意,按军规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没办法动用中统的力量去处理。而成国寿显然是吃透了这一点,干脆就来个黑吃黑。
要知道在上海,烟土的行情都快要超过了黄金,面对几箱子烟土,任谁都会眼红。
高非:“这批烟土怎么会落入到成国寿手里?”
陈靖恩:“青帮的几家大烟馆最近一直断货,成国寿怀疑是有人在外围扫货,囤积居奇,再高价卖给他的烟馆,所以见就扣下我的货。”
“这么说来,成国寿既然是连您的面子都不给,我一个小小的上尉,他更不能放在眼里。陈站长找我又有什么用?”
“高队长,你和我不一样,我们中统主要是负责内务调查和情报搜集工作,行动方面一直都是你们军统负责。尤其最近这一年,你高队长锄奸队的大名,上海滩的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谁听见了不胆寒?”
高非笑道:“所以,陈站长的意思是让我去吓唬成国寿?”
“高队长,你要是帮我办成这件事,我拿出一箱烟土做为酬劳!”陈靖恩发着狠说道,难怪他肉疼,这一箱烟土绝对是真金白银,而且价格还在见天儿的往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