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泽虽然喝多了酒,意识还是很清楚的,眼见这两个中国人面色不善,他退后了几步,苍啷一声拔出腰间的那把短刀,狞笑着:“怎么?两头支那,猪,想要比试,比试吗!”
这茶馆里的客人一看高桥泽拔刀,都纷纷起身逃出了茶馆,避免殃及池鱼。
茶馆有三个包间,其中两个是空的,一个包间里还有几个客人在喝茶。高桥泽在外面撒野,这几个人也一直都没动地方。
直到听见外面乱成一片,高桥泽拔出了刀,而高非和尹平也准备要动手的架势,包间的门一开,走出来一个人。
“高桥君,您这是在干什么?”这个人戴着金丝眼镜,穿一身笔挺的西装,三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是认识高桥泽。
“袁桑,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在和几个朋友谈点生意上的事,这不是被你们给吓的什么生意也不要谈了。”
高桥泽哈哈大笑,拍着那个人肩膀:“袁桑,你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朋友,害怕的,不要。”
“高桥君,既然咱们是朋友,我看今天的事,就算了吧!都是年轻人,谁能没点火气呢?哪天有机会我请高桥君好好喝上一杯!”
高桥泽看了看高非和尹平,回手把短刀插进刀鞘:“我今天,看在袁桑,你的面子上,就饶了他们!”
伙计和掌柜的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这要是在店里杀了人,无论谁死谁活,这个茶馆的麻烦可就大了。
一场腥风血雨忽然的消失于无形,掌柜的连忙吩咐伙计把高桥泽让进另一间包间,特别嘱咐安抚住这家伙,千万别再放出来,坐在外面说不定看谁不顺眼,再起什么风波。
等到把高桥泽让进了包间,掌柜的赶紧走过来,对着高非和尹平深施一礼:“二位先生,真是抱歉,今天小店就不留二位了,今天的茶资全免,改天二位先生再来,我请二位喝最好的龙井。”
那位袁桑只是对着高非和尹平一额首,就回到了他的包间里,继续和朋友喝茶。
高非:“刚才那位先生是什么人?”
“上海滩各路洋人都给面子的袁先生您二位都不认识?”
高非和尹平走进临街的悦来茶馆,茶馆内的客人不是很多,稀稀落落坐了几桌。
伙计见来了客人立刻迎上来:“二位先生,里面请。”
尹平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用手一指靠着门边的桌子:“别里面了,我们就坐这吧。”
这个位置距离前门后门都是最近,如果遇到突发情况,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从后门离开,尹平做为一名资深的特务人员这是他本能的选择。
“您二位喝点什么茶?”
“来一壶香片。”
没过一会儿,一壶香片,一碟瓜子摆在了桌子上。
高非他们最近没有任务,中午的时候,三个人买了些卤味在住处喝了点小酒。高非不喝酒,一瓶酒都被张茂森和尹平均分,喝的迷迷糊糊张茂森干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尹平就和高非到附近找一家的茶馆喝茶解酒。
高非背对着门,尹平坐在他对面,两个说着闲话,打发着时间。
茶馆的门一响,进来一个人。尹平给高非递了一个眼色,高非没有回头,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做好了随时应变的准备。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日本武士服的日本浪人,腰上斜插着一长一短两把日本刀,走路有些踉跄,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伙计看见这么一位,心里也在叫苦,这些日本浪人真是惹不起,他们比那些日本军人还要滚蛋。
日本军人起码还有军营约束着,也没有机会天天在外面胡作非为。这些日本浪人则不同,他们每天除了惹是生非,再没有其他正事可做。
“您里边请……您也听不懂我们中国话啊,这可怎么办……”伙计扶着他,就势坐在挨着高非他们的桌子旁。
“我,听得,懂,你们支那人,都是,猪。”这个日本人竟然能说几句蹩脚的中国话,末了还学着猪的哼哼声,然后自己放声大笑着。
尹平气得就要站起来教训教训这个日本人,高非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您来一壶什么茶?”伙计是不敢得罪这些日本人,一心只想赶快把这尊瘟神伺候走了,也就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