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左车打点好了行装,跨上了一匹战马,临行之前向着留守惊井陉的赵军下达了就最后一条命令。
“事不可为,可归降秦军。”说完便在这一帮留守赵军诧异的眼光中,奔驰而去。
原本赵军就没有多少战意,有了李左车的命令赵军投降起来更是没有一丁点的心理压力。
秦军奔驰到井陉塞之前,列好队列刚刚要准备进攻,就听见井陉塞那边传来一句:“开塞门!”
紧接着,就见赵军空着手排着队,出了井陉塞。
被赵国君臣寄予了全部希望的井陉塞,就这么没有轻而易举的归属了秦军。
如此结果不止陈馀就是韩信也没有想到,在韩信原来的设想中,这两千秦军应该是经过一番苦战,最后夺下井陉塞,所以这两千军队所选取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虽然井陉塞直接投降与原先的计划有些出入,然而终究结果还是一样的。
秦军迅速的进入了井陉塞之中,在将投降的赵军看押好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拔掉了井陉塞城头赵军的旗子,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秦军的玄龙旗高高的竖在了井陉塞的城头之上。
做好了这些,这秦军将领立时选出了几十个机灵一点赵地口音的秦军换上了赵军的衣服兵器,有的身上还忍着疼痛弄出了一些伤口。
这些秦军在做好了准备后便出了井陉塞,向着井陉道中奔驰而去。
……
此时的秦军营地战事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境界,赵军一波波的进攻,然而秦军却依然牢牢守着小小的营地一步不退,前面的同袍倒下了,后面的接着补上。
虽然秦军伤亡惨重,不足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便有两千多名秦军将士阵亡,然而赵军死在营地前的军士却是已经堆成了一道人肉的墙壁,少说也有七八千人。
看着赵军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在军队的后方督战的陈馀也是有些急躁,这样下去哪怕能够歼灭这只秦军,自己这二十万赵军也得伤亡过半,如此还如何抵御后续的秦军主力。
就在此时,就听到赵军的后军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急促的呼号。
“大事不好,秦军主力突袭井陉塞,井陉塞已经易主!”
扭头望去,就见数十赵军残兵从井陉塞的方向分散着冲进了赵军军阵中,一边冲着一边呼喊着秦军主力攻破井陉塞,赵军后路已经被堵上的消息。
为了能够全歼秦军,陈馀可以说是倾巢而出。
虽然陈馀不明白秦军统帅韩信和赵国最大的“赵奸”张耳为什么会随着秦军的先锋一同前来,然而陈馀却是知道,要是能够把这两个人留在这里,这一场战争便胜了一半了。
所以此刻的井陉塞中仅仅有原本就在井陉塞的那一千弱军留守,陈馀所带来的军队已经全部追了出去。
然而留守的这些人对陈馀的怨念不可谓不深,何也?
原本他们这些人便是赵国防御井陉塞的戍卒,各种待遇和赵国正卒相比都差上一筹。
虽然原先的生活苦一点,日子总算还过得去,然而等陈馀率领的大军一到,日子直接没法过了。
大军一到,他们第一时间被从自己的住所中赶了出来,所有的粮食和生活用品也全部被没收了,自己能够带走的只有身上的衣服和手中的兵器。
而那些用品很多都是他们私人的,是自己千辛万苦从自己的家中带来的,而现在完完全全成了别人的了。
他们这些人只能够天当被子地当床,在旷野里露天枕着个石头入睡。
最可恨的是,这些新来的赵军,不但鸠占鹊巢,而且所有的功劳全部与他们无关。
这一次追击秦军,明显的是一件痛打落水狗赚取军功的好事,然而陈相国却命令他们这些人留守井陉塞,让其余的赵军全部出击。
“相国何其不公也!”何二就是一名留守井陉塞的赵军将士,看着追击赵军消失的方向,何二重重的冲着眼前的寨墙锤了一拳愤愤不平的说道。
“不要乱说!”他边上的伍长一听到何二的牢骚,当即用胳膊顶了顶何二说道:“相国深谋远虑,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理解的。”
只不过虽然这伍长这么说着,然而眼中的亦是满满的不甘。
然而不甘又能怎样!
“伍长,他们根本不是人!”虽然有这伍长的劝解,然而何二却依然愤愤难平。
何二转过身来,一脸委屈的向着伍长说道:“伍长,您能不能帮我求回我那两双布鞋,那可是我临走的时候我媳妇亲手为我缝的。”
何二的住处放着两双崭新的布鞋,这等“稀罕物”到了鞋子已经烂了个差不赵军手中,自然是第一时间被征用了。
然而伍长看了看何二,却只能是苦涩的转过头去:“好好守城吧。”
嘴上这么说,这伍长想的却是自己那一床临行前老母亲缝了又缝的羊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