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便有一个项羽的亲卫除了军帐,不过片刻时间这亲卫便重新回到了军帐之中。
“外面何事?”
项羽问道。
“军士们都跑到了漳水岸边。”那亲卫回道。
一听这话,项羽立即握住了放在长案上的宝剑,急急问道:“难道秦军渡河了?”
不止项羽,军帐中的其余将领和谋士也是一脸的紧张,有的甚至就要向外冲去。
看到一帐的将军们如此的激动,这亲卫赶忙解释道:“秦军并没有渡河,而是,而是在造饭。”
“造饭?”
……
有些不解的项羽范增等人来到了漳水岸边,此时的岸边已经被一层层的军士围的水泄不通,将一块区域的军卒驱赶开,项羽等人这才发现秦军果然是在漳水的另一侧造饭。
只见一排排成千上百尊陶釜之类炊具在漳水的另一侧一字排开,每个釜中此时都蒸腾这滚滚的热气,一个个秦军将一样样的食材正往釜中倾倒着。
最可恶的是一只只的犬彘正缚在河的对岸,秦军直接就在水边屠宰了起来,整理干净的肉食也直接投到一口口的锅中。
秦军的伙食里竟然还有肉食!
煮好了之后,秦军就直接在漳水岸边就地分食了,一边吃一边还bia叽嘴,这对天天饿着肚子根本吃不饱饭的联军来说,无异于生化炸弹。
一些联军士卒,看着河对岸的秦军吃的香甜,口水都快流到漳水中了。
更让联军一方包括范增、项羽在内的人想不明白的是秦王自从出南越、破武关、定关中、灭刘邦这才总共多长时间。
刨除了路上的时间,每一场战争可能就几天就结束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哪怕因为秦王在旧秦威望卓著,不费吹灰之力便夺去了关中,刘邦那可是十几万大军,十几万大军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投降了!
而且现在子婴亲临前线,一些原本可以实施的谋划就不那么奏效了。
在谁也不敢轻易首先动手的情况下,秦军和联军隔着漳水便对峙了起来,短时间还行时间一长,联军后勤方面的短板便显露无疑。
要知道随着数次的补充,如今聚集在前线的五国联军足有五十余万,这些人的后勤虽然是诸国分摊供给的,然而残破凋敝的关东那还有余力长时间供得起这么多的青壮作战。
时间一长,各个国家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送往前线的粮草也不再及时,谁都希望能增占点小便宜,让强点的国家多出一些、或者说让出兵少的国家多出一些。
如此一来最直接的体现就表现在了士卒的伙食上,虽然还是一日两餐,然而每餐的质量和配给却是每日益减。
从原本能吃饱到堪堪吃饱再发展到每天都饿着肚子,士卒的怨言也是越来越大。
于此范增也是急的焦头烂额,多次向韩赵魏燕四国去书令其速速输粮,然而四国却以种种理由拒绝。
甚至最为疲弱的燕国甚至想要将派出的军队调回,燕国苦寒之地人口本就不多,派出了这么多的青壮,如今田地荒芜国内早已经是饥荒四起。
无奈之下项羽只得传讯楚国,多多的征调粮食送往前线,然而楚国如今日子也不好过,随着粮食送来的还有楚地的境况,秦军兵出南阳郡已经占据了十数座县城,如今楚国境内的兵力也在前线与之对峙,能够抽出来的粮食恐怕会越来越少。
“亚父,要不遣部分军队回返诸国,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自己就坚持不下去了。”
同样是项羽的军帐中,同样是为了如何破敌的军议,然而仅仅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范增头上的皱纹就深了许多,就连神经粗大的项羽脸上都带了些愁容。
“秦军这是彻彻底底的阳谋啊,就是和我们比拼后勤,秦王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范增眉头紧锁着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兵拥五十万尚可与秦军匹敌,若是人少了恐怕就是秦军渡河总攻之日了。”
“上将军,吾认为应当将大部遣返,仅留精锐于此便可。”就在此时帐中居于末席的一个年轻后生站了出来说道:“依平之见,留二十万精锐即可,且我军可效仿秦国直接在岸边筑城,作长久之战之态,如此秦军必退。”
“你是何人,黄口小儿安敢妄议大事,若是仅留二十万军,安能抵挡秦师,彼岸大秦如今可有雄兵三十余万,不说十五万旧秦军,就是章邯麾下的那二十万秦军,这几年里也是身经百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