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博浪沙的地形,却给“小成本”的刺杀提供了成功的可能。
若是六国遗民们一直盯着始皇帝的动向,就绝对不会错过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
直到现在赵高也终于明白了,子婴所说的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指的是何缘由。
若是始皇帝遇刺身亡,这事还真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
自己不同于其他人,自己的所有权势地位一切的一切都是来自于始皇帝。
舍此之外,没有任何的资本,没有始皇帝作为后台,他就是一条谁都可以呼来喝去的可怜狗而已。
而自己在军中唯一的依靠屠睢此刻正远在南越,自己的弟子胡亥也留在了咸阳,随驾而行的偏偏是看自己一直不顺眼的扶苏。
万一若是始皇帝意外故去,自己此时又没有掌握足够自保的权利,不说别人但是自己面前的长安君就可以轻易地把自己玩死。
更不用说之前得罪的朝中文武了。
想到这里,虽然两人是敌非友,赵高还是郑重的向子婴拱了拱手。
“长安君高义”赵高这句话倒是发自肺腑,他自忖若是自己面临子婴的局面,恐怕会对此事乐见其成,然而借助大乱之机,执掌权力。
“若无他事,臣且告退。”赵高继续说道。
从子婴这得到的消息太过震撼,赵高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计划一番如何保证始皇帝的安危。
说完扭头便向着帐外走去。
将要出帐,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句子婴淡然的声音。
“临行之际奉劝赵府令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长安君之言,赵高谨记在心。其实在下一直有一丝疑惑,长安君此举所为何也?”
“我说为了天下苍生你信吗?”子婴笑着回道。
“信,我自然信。”赵高背着子婴回道:“若是他人如是言语,吾是一万个不信,但是长安君此言我信了”。
“告辞!”
子婴不开口,赵高也没敢有所举动。
过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子婴这才长长的抻了抻肩膀,缓缓的把手中的毛笔放下。
而赵高这边因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站立,身子甚至有些麻木。
“若不是摸不准皇帝对你的意思,吾安会受此折辱!”赵高心中狠狠的想到。
然而这一会虽然子婴已经失宠,然而赵高却丝毫不敢有所逾越。
不只是因为子婴的身份和始皇帝对他的态度。
更多的是因为子婴那句关系到他身家性命的言语。
“赵府令过来看看孤这幅画画的如何?”
画上的墨迹未干,将将把笔放下,子婴便十分淡然的邀请早已经在那站了半天的赵高过来赏画。
“子婴这小子,难道大半夜的喊我过来只是为了看他画的画?”
赵高自忖两人的关系远没到如此密切的地步,而这也与自己的身家性命毫无关系啊。
心里这么想,不过赵高在子婴说完之后还是依言前行数步,向着子婴刚刚完成的画上看去。
赵高虽然身为宦官,然而却也不是不通文华之人,不仅如此单单从学识上来说,赵高甚至有着不亚于一些博士官的造诣。
若非如此,始皇帝安会安排赵高作为自己的幼子胡亥的老师。
赵高的目光乍一粘到画上,还没看清画上的内容,便立马一脸震惊的抬起头来看向了子婴。
“世人皆道长安君武功盖世,未曾想君上在书画一道也有如此造诣。”
赵高眼光再高,也不过局限于战国此时的水准,乍一看到子婴用后世明清山水画的手法所做之画,无论是笔法还是画中的锋芒自然是极大地震惊了赵高。
“若君上非封君之尊,单凭这一手出神入化的画技,也堪称一代大师。”
虽然赵高恨子婴入骨,不过这句话说的倒是真心。
“此小技耳。”面对赵高的赞誉,子婴之时淡然一笑便就此揭过。略微一伸手便把赵高的目光再次引到了画上。
虽然赵高此时完全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子婴的意图,却也十分配合的向着画上的内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