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虽然此事并非汝所为,然而现如今恐怕你在外面一现身,用不着官府那些标榜正义的人士便会一波波的冲出来。
我觉得还是离开泗水为上。”夏侯婴建议到。
“可是如今天下之大,我们又往何处去呢?”刘邦有些苦涩的说道。
若是以前诸国并立,在一个国度混不下去了,可以去另一个国度。
可是如今天下归一,可以说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躲到哪里。
刘邦这一说,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起来。顶着个行刺镇国王的名头,恐怕到哪里都是被官府追着喊打喊杀。
“我们可以去楚地!”过了好一会,樊哙突然开口说道:“正所谓秦灭六国,楚最无辜。楚国百姓因为秦国曾经利用欺骗的手段扣押楚怀王,侵占楚国国土的原因,对秦国的统治一直怀有敌意。
可以说楚地一直是秦国统治的薄弱地域,而且楚地山林密布,江河湖泊纵横,人烟稀少,被发现的几率也是比之北方少很多。”
“那我们就去楚地!”樊哙说完,刘邦没有多少思考的便咬牙说道:“迟早我刘季还会回来这里一雪今日之耻。”
……
且不说刘邦如何带着他这数十拥护者南下楚地,在安排好了沛县的一些事之后,子婴便打算继续北上了。
虽然沛县一行没能将刘邦弄死,然而却得到了萧何和曹参两个大才也算是不虚此行。
接下来子婴打算去北地诸郡看看,毕竟北方的游牧民族,在几千年的中华文明中,一直是架在中原王朝头上的一把刀。
就像是一群一直在恶狠狠的盯着中原的狼群,一旦中原王朝势弱便会冲过来狠狠的撕咬几口。
从重生开始,子婴便在一直在设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把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也划归到中原王朝的统领之下,不说一劳永逸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也不枉自己重活这一回。
然而子婴还没出行,便被挡在了沛县城内。
泗水郡郡守平,在得知子婴在沛县之后,从郡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镇国王来到了自己所辖的地界,不过来拜会一番也是有些失礼。
从平的口中,子婴还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自从子婴离开咸阳,一路上游山玩水一路上已经过去一年半多的时间。
而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始皇帝也没闲着,而是不断的巡游四处,看一下这大秦的国土。
去年始皇帝巡视陇西、北地,并下令在全国修筑驰道,以方便自己巡游天下。
而今年始皇帝再次出巡,这一次巡游的方向则是东方。
根据平得到的驿报,这会始皇帝的车驾应该已经进了砀郡,距离此地不过区区数百里。
就和平知道了子婴在自己所辖的地界必须过来拜会一样,子婴知道了始皇帝和自己离得这么近,若是不过去趟便径直离开北上恐怕也会成为别人攻讦自己目无君长的把柄。
这北地之行恐怕只能暂时搁置了。
从平的口中得知,始皇帝东巡的下一站应该是邹县,子婴便直接北上打算先行到邹县打打前站,等待者始皇帝的到来。
邹县是儒家代表人物孟子的故里,在战国时期也曾是邹国的国都文化兴盛,有“邹鲁圣地”之称。
子婴到达邹城之时已临近傍晚,如此时分子婴也没打算去骚扰邹县的县令。
而是打算先找一个客舍住下,然而等第二日再去邹县县衙。
然而因为始皇帝将至的缘故,为了保证始皇帝的安危,邹县的“安保”措施可以说是达到了水滴不漏的地步。
一连找了四五家客舍,因为子婴不是本地人的缘故竟然没有一家店主敢于让子婴住下。
而与此同时,因为始皇帝很快就会到达邹县,而依然在县衙内“加班加点”安排始皇帝到达之时一应事项的邹县县令邱安,却得到了一份来自县内客舍店主的举报。
“一大帮外地口音的人,来到了邹县正在县内寻找客舍住下,看他们的几个侍卫都极为健勇,而且这些人身上还带着兵刃!”
子婴的计策可以说是进展得极为顺利,在官府的刻意推动以及纵容之下,不多久刘邦便在当地“声名鹊起”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名人。
而且子婴为了防止刘邦在沛县声名狼藉之后,潜逃它地发展势力,暗中指示墨门在周边县域的民间,大肆传播刘邦的光辉伟绩。
进一步让刘邦的名号传之更广。
一系列措施下去,刘邦顿时成了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存在。
有不少当地豪侠之士,纷纷放言若是刘邦胆敢露面,用不着官府他们必定冲上去将刘邦这个变态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来。
秦朝时期,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后世的一些有如勾栏瓦当、话本戏曲等娱乐设施在如今都还没有发展起来。
加之秦国的耕战政策影响,民众的精神娱乐生活可以说是贫乏到了极点。
而刘邦这个极具讨论性的话题一出现,立马将老百姓压抑已久的八卦热情点燃。
事实证明,艺术源于生活。
在沛县百姓的热情下,刘邦事件迅速升温,并发展出了一系列番外篇。
什么刘邦八岁的时候就偷看女孩子洗澡。
十二岁时偷拿老妇人的月事带。
曾经堵寡妇的门。
等一系列老百姓能够想到的龌龊事宜都被安到了刘邦的头上。
刘邦的名声可以说是臭到了极点。
随着事件的不断发酵,在沛县受影响最大的则是原先与刘邦交好的的夏侯婴与樊哙了。
两人因为平日里与刘邦交好,不但被周围人认为可能和刘邦一样有龙阳之好,而且杜撰中的许多坏事二人都被和刘邦编排在了一起。
受此影响夏侯婴车马吏的职位被撤销,樊哙更是倒霉屠狗的肉摊直接被一些“正义之士”砸了个稀巴烂。
可以说是受了刘邦的无妄之灾。
“大兄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对刘季不利的消息。”樊哙的家中,夏侯婴狠狠咬了一口狗腿肉,一脸苦闷的说道:“现如今不过只刘季,就是我俩一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的。
现如今他们两个可以说是同病相怜,除了彼此可能没人愿意同他们凑在一起。
“现在事情是越传越玄乎,咱们哥仨的名号,如今可是比茅坑里的屎都臭了。”夏侯婴继续愤愤不平的说道:
“刘季之前他们又不是不认识,他们也不想想这些谣言可能吗?”
看似一脸横肉的樊哙这会反而没有夏侯婴那么激动。
“这么明显的事你还看不出来吗?明显的是有人在暗中推动,如若不然闹得这么大官府早出面制止了。”
樊哙饮了一杯酒继续说道:“听说镇国王正住在沛县之中,要不我们去告他何桓一状。
镇国王素有贤名,定然不会容忍何桓先是陷害污蔑刘季,既而如此玷污其名。”
樊哙说道这里,夏侯婴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到可能是有人暗中推动了,我倒是想起了在府衙中听到的一个传闻。
据闻镇国王从会稽北上之时,被刘季率领着一帮人拦路抢劫,而且还留下了自己的名号。
镇国王此行前来沛县,正是为了揪出刘季。
若是何桓暗中推动此事,恐怕是得到了镇国王的暗许。”
“什么!竟有此事。”一听夏侯婴这话,樊哙惊得一拍桌案便站了起来:“如此大事,你竟然不早说。”
“我必须赶紧去告诉刘季一声,想必他还不知道沛县的变故,这一会恐怕他一现身定然会被当即击杀。”樊哙焦虑的说道。
樊哙这么一说,夏侯婴也是酒醒了大半。
“左右在这沛县我也是呆不下去了,就随同大兄一起去投奔刘季何如。”夏侯婴说道:“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城去。”
“我们现在就走。”面对夏侯婴的建议,樊哙斩钉截铁的说道:“既然有可能是镇国王暗许的,说不定你我二人都已经在官府的监控之中,若是我们一打点行装说不得会被衙役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