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顾秀的疑问,高岳给出肯定的答复,他说——我来领镇淮南,最主要的便是要居中指挥对淮西的讨伐,并保障江淮的漕运,现在后者问题大致解决,前者便是当务之急,寿州毗邻淮西光州,且控扼颖水、淮水和居巢湖,正利于进兵。
一旦东都、陈许诸军自北面攻淮西郾城,邓唐随攻淮西的西境,鄂岳攻淮西南面,我再击其东侧的光州,四面合击,吴少诚便插翅难飞。
此刻顾秀对高岳说,淮南管扬、滁、楚、和、庐、寿、舒七州,户口近三十万,人丁百万,每年赋税二百万贯,单单是上供便有六十万贯,和西川是分庭抗礼的,只要逸崧你肯大募士卒,别的不说,旬日内募齐三万人根本没什么问题。
高岳便说,我晓得淮南还是旧的军制,除去数千牙兵外,各州还有团结兵,数目数百或上千不等,但而今的战事,兵在精不在多,所以不用再额外征募权益兵,免得到时候战事结束后,遣散不易,负担又重。
“没关系的,我这九年于军府质库里私蓄了一百来万贯,足可以支应募兵所需。”顾秀见四下无人,便对高岳悄声说到,“先前杜亚纠察得紧,但还是被我遮掩过去,在他离镇后,我准备在新来的节度使赴任前,把这钱突击花掉,以免受累,不过听说是逸崧你来......”
高岳十分惊愕,也非常感动,情不自禁地握住顾秀的手,这才是真正的韬奋棚友啊!
但光是这么些还不够。
“打淮西,要的军费很多,除去本镇留使部分和伯文你的私蓄外,马上京口那边(润州京口,乃韩洄镇海军理所衙署所在,和扬州隔江而望,距离很近)的赋税来,陛下答应过我可以截留一百二十万贯充作军费,当然我还要率令扬州城的商人。”
“商人?”
“是也,扬州城一直是各镇节度使派遣军校回商的所在,许多邸肆都是在各镇名下的,这些节度使,利用扬州的枢纽运货行商赚钱,却从来都不用纳税,所得利益全都流入他们私囊里了,是不是如此?”高岳声色俱厉。
所以他要以征伐淮西的名义,让扬州商人们捐“助军钱”。
兴元、凤翔乃至襄阳、江陵的商贾可捐助、贷款了许多,这扬州总不能居于人后吧,况且讨平淮西后,对扬州往内地商贸的长远好处可是十分明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