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元平脸色涨红,眼睛里满是仇恨地瞪着她,吓得湘灵往后退了两步。
接着李元平便重重叹口气,将玉环收好,开始坐到书案前,提笔给兴元府方向写信。
这信,每次他都先让仆人送到淮西外,再经商洛道,转到汉中那边去。
几乎每隔旬日,他都要写一封。
也不问云和到底收到没,看到没,李元平始终坚持着。
看到李元平落寞的背影,湘灵心中反倒涌起了愤恨和怒火,上前一手打翻了书案上的墨丸。
“大胆,你!”李元平勃然。
可转眼,笔也被湘灵劈手夺下,落在地板上,被她的木屐几下踏得粉碎,“这几年来,你是魔怔了?天天给个丧夫的优婆夷写这些文字,她不是我,我湘灵也不是她!”湘灵越骂越激动,泪水也淌下来。
“啊!”岂有此理,李元平尖叫起来,像只炸毛的小鸡,张牙舞爪,就要掌掴湘灵。
可湘灵先甩来一巴掌,把李元平打得原地旋了两圈,跌倒在书案上,这下碎笔、墨丸乱洒满地。
“以后再敢写,必杀汝!”湘灵不愧是湖南潭州出身的女儿,怒目圆睁,戟指李元平训斥道。
李元平捂着被打肿的脸,又悲哀,又害怕,然后眼泪也涌出来,没能压抑住积压的情绪,抱着湘灵的腿大哭起来,“若非真心爱慕,谁又甘愿做......呜呜呜......”
数日后,平卢军军府所在的郓州城,披着衰麻的李师古,拆开了来自淮西的密信,读完后脸上也浮起了笑,“来人,传本道的密令,去东都伊阙和陆浑的田庄处,叫訾家珍、门察两位细密安排,要是朝廷真的敢起削平方镇的想法,就让那边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