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适戴折上头巾,腰系九环带,斜靠在床几上,对卫次公的话只是哼了声,不置可否。
卫次公当然知道皇帝这是在和高岳闹情绪,便再度诚恳献策说:“陛下,内廷和外朝虽苑墙有分,可职责不能分裂,这样便会让天下的人心不稳定。陛下当初是信任汲公,才白麻宣下的,既如此,何不仿效高祖皇帝与萧宋公(萧瑀,封宋国公)故事,视朝则引为同坐,在宫则延之卧内,以示天子与宰执情好不二,如此大事可定。”
皇帝心想我和高岳,能和高祖皇帝与萧瑀一样吗?萧瑀是隋文帝独孤皇后的侄女婿,而李渊是独孤皇后的外甥,两人是表连襟,所以李渊直接喊萧瑀为“萧郎”,压根就是家人间的口吻。
唉,等等,不对啊。
萱淑和高岳......
虽然外面没坦白说出来,可实际内在里,高岳怎算不得朕的女婿?
而烛火下的卫次公,心里比蜡烛还亮堂:是的是的,我晓得逸崧算是陛下你的女婿的。
想到这里,皇帝的心思有些开朗,他即翻身对卫次公说:“从周啊,朕也想和高郎,不,咳咳,高卿日夜商议,不过光在延英殿,总是感觉不尽心意。”
卫次公就提议:“这个好办,陛下让学士院出内制,以征讨昭义行军司马元谊为名目,留中书侍郎高岳于金銮殿,负责戎机,掌此段时间政事堂、学士院两处制诰文牒,又能和陛下始终同坐商量,岂不美哉?”
“啧!”这下,皇帝捋着胡须,眼睛忽然冒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