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后面,近两千名车铳肩扛着手把铳和神雷铳,伴随着车轮隆隆的战车,借机抵进到西蕃阵势前五十步内,而后如林般的火铳在命令声里,哗啦啦端平,密密麻麻的黑洞洞铳口,伴随着火绳捻子冒出的青烟,横在了混乱的西蕃步兵阵列前。
论恐波紧紧闭上了双眼,长啸了声。
而对面中垒炮位处,高岳则霍地站起身子来,手则紧紧摁住了云浮铎鞘的犀骨剑柄......
“施放!”跟在车铳手边的兴元大将郭再贞,拔剑劈下,大呼到。
而后两侧的张熙和苏浦也劈下了手里的令旗。
“噌”,一声清长如鹤啸般的声响,高岳眼眶里饱含着泪,将云浮剑拔出,剑芒直指苍穹。
“高郎君,听完你对西北和河陇的策问后,我想我应该给你一个机会,我唐缺的不是机会,而是有能力把机会实践的英才。”此刻,高岳回想十余年前,雨中长安城的金吾巡捕内,坐在他对面的瘦小刘晏,捻着胡须,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对他如此说到。
“生不能光复河陇、安西北庭,虽富贵,虽高寿,何足道哉......”高岳想起临终前的汾阳王郭子仪,将手加在额头,喃喃中带着不甘。
“逸崧,马上便以你、韦皋、刘玄佐为先锋,本相亲领镇海军为后拒,长驱十万雄师,逞志于河陇之间,当真是快哉!”高岳还想起,在被刺杀的前夜,韩滉满是雄心壮志,也对自己如此说到。
霹雳般的火铳射击声铺天盖地。
郭再贞、张熙和苏浦的身影顿时被两千挺火铳喷出的烟火浓雾给吞没。
整个蓬婆山,都在惊颤着。
当面的蕃兵阵列,就像一段被震垮的长墙,士兵便是那些坠落下来的“砖石”,在唐军火铳齐射后,身躯、战马、兵杖和战旗,宛若被割倒的麦子般,惨呼着成排成列地倒下来,扑倒在雪原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