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府队”里胜出的是宇文碎金,她总算弥补了自己夫君挑麦子时的遗恨,开弓十五箭,中了四枚团粽,拨得头筹。
可军府队在明怀义这帮城傍出身的蕃兵前,就不够看了——明怀义开弓十五箭,连中九枚;明怀义的弟媳,当然也是他自己现在的侍妾,开弓十五箭,则也中了七枚。
这热闹而沸腾的景象,让沿着汉川应募而来的一千五百名新兵,是瞠目结舌。
这群新兵大部分是山南东和荆南的,也有少部分黔中府的。
他们被安顿好营房,给付了身家口粮衣衫后,在射粽戏后,和白草军老兵们一起,顶着日头聚集在赤崖下,大尹兼兴元节度使的高岳,立在处高高的麦秆堆上,对他们发表了重要的训话。
离得远的,听不清楚的,也必须立在原地,等归营后再由上级传达清楚。
高岳说的,正是白草军的军制改革,《变官健土团为将兵田(射)士暨合营省兵文状》。
高岳先说,我兴元军有两万兵(实际一万八,缘由不赘述),如今撤销官健、土团之分,改为将兵八千,射士一万二,将兵不再屯田,于府城外七里集中长驻,这叫“合营”。
然后就是省兵,高岳说整个白草军和原来的各州土团(团结),年龄超过五十岁的,身体羸弱不堪的,有伤病不堪的,统统从军屯里分出份额来,授予其田地为永业,自此“免役为民”,兵额里由此而阙失的部分,由此次新募兵填补。
一个合营,一个省兵,已经给整个兴元的军队带来很大的震撼。
可高岳接下来所述的新营伍之法,革新力度则是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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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高岳急忙跪膝半起身躯,和萧乂的脑袋凑在一起:
“这道甲乙判,关乎天下不假,但还没到生死攸关的地步。”
“逸崧如今节镇一方,握万千兵马大权,自然不用生死攸关。”萧乂自然也是个精明货色,顿时明白高岳的意思。
“但恰逢其会也是非常重要的,这决定我和静之兄以后的所得。”高岳不动声色。
“逸崧只管规划这湖海天下,区区货殖,愚兄一手经办,无需费心。”萧乂拱手说到。
接着两人又相视大笑。
“浸强白草军!”高岳振臂喊到。
“浸强兴元府!”萧乂立刻应和。
夏五月,兴元府各县都在艳阳高照下,冬麦的收割时节到了,趁着如此的好天气,兴元尹高岳火速下了文牒,用竹纸墨印,由各县的游奕骑着快马,于各乡各村头立起木扎,张贴其上,告诫农夫千万不要耽误割麦的日子,若是割得迟了,雨水到来,麦谷不及收仓而被淋烂,那一年的辛劳就得化为“酸苦”了。
于是乎,先是山河堰、赤崖关的军屯兵卒们带头,接着全府的百姓也都动员起来,人们在田间提着镰刀、麦绰,兄弟姊妹,翁婿妯娌都并肩列队而行,满布北堰南岗间,背着灼热的阳光,迎着麦浪的清风香味,把一片片高田里的“黄云麦海”,逐个刈割干净,堆积在各自屯门或家门外,孩子和寡妇们也能跟在运麦的竹筐或犊车后,拾取零碎掉落的麦粒,回去弄顿香喷喷的炊饼吃。
军屯里的士卒,都争着挑麦子,互相比较着谁的力气更大。
最后胜出的自然是蔡逢元,这位超过所有的军将到士卒,是当之无愧的大力士。
败得最不甘心的,当然是始终在和蔡逢元较劲的郭再贞,他在众人围观喝彩里,用扁担挑着麦捆,前后各五斗重,合起来恰好一石重(唐朝一石为现在的53千克,100斤上下),不换肩膀,一口气走了五里,到了赤崖仓——但蔡逢元,却能挑一石三斗!
郭再贞惜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