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萧复又请求皇帝组建两个行营,配合李勉共同夹攻淮西叛军,希冀早日平定山南东道及申光蔡地区。
这个两个行营,一个为三川行营,以普王李谊(原本的舒王李谟)为兵马元帅,可对李谊的安排是,坐兴元府“督师进讨”,也即是这位亲王是不可能上前线的,更是面精神上的旗帜。随后山南东道节度使贾耽,以散骑常侍衔同平章事身份为副元帅,实际领导行营和幕府,率山南、白草、奉义、西山、巴南、金商等军,进剿商、均、邓等州的淮西叛军。为此,皇帝命樊泽为金商防御使,兼三川行营的行军司马,并用乾陵守陵的“陵户”组建了支军队,曰宁共四千人,交由樊泽统领,也加入到行营当中。
这时杜黄裳以郎中身份,为该行营行军长史。
另外个行营,即“三南行营”,曰荆南节度使、湖南观察使和江南东西道节度使,本拟让镇海军韩滉为行营副元帅,元帅交由通王李谌于奉天城遥领(李谌实则不出阁),可随后韩滉很“谦虚”地推选荆南节度使曹王皋为副元帅,自己甘为人后,下诏准之。此三南外,鄂岳都团练使等也加入其中,而刘晏曾从桂管那里带来的三千黄洞蛮兵,则留在湖南处给崔宽统率。此行营主要目标是保护长江、汉水间的漕运,提供财富赡军,并自南进攻淮西镇。
布置完毕后,皇帝又下诏,任中书侍郎萧复为山南东西、荆湖、淮南、江西、鄂岳、浙江东西、福建、岭南宣慰安抚使,总统全局。
至于河东节度使马燧,被放置起来。
高岳临行前,皇帝又在阁子里出牓子传召他。
刚刚掩门的高岳,忽然听到身后阵清脆的铃铛声,待到他望去,只见群黄衫小儿抬着檐子,前列六人手持梃杖开道,正自街巷对面的楼院出来。
高岳便很谨慎地立在街旁。
“妇高少尹。”这时檐子上垂着的帷子揭开,里面坐着的可不正是唐安公主。
“给公主奉礼。”高岳急忙低身说到。
“嗯,我要去城郊女冠处。”唐安稍微顿了下如此说到,语气比原本洒脱很多。
她最近和薛炼师的关系很好。
这时,高岳瞥见,唐安在帔子下,蒙着的是青白色的羽衣!
这位去女冠时,喜欢穿着羽衣。
看到高岳的眼神,唐安又有些不自然,就对他颔首点头,准备放下帷子,可这时候她想起什么似的,便对高岳说:“少尹稍待,先前睦亲楼相救之恩本主不敢忘,这里有幅画轴,不嫌弃的话请少尹收下惠存,聊表本主的答谢。”
这是场精心策划好的双簧。
萧复先提名张延赏,而李晟女婿张彧接踵反对,并借机当面指出张延赏的过失,干净利索地将他率先踢开:
在职期间酿成兵乱,丧失军府,扔下财赋,仓惶出奔东川,无一功于国家社稷,有何理由忝居中书门下?
随着张彧一条条的朗读,这下整个堂上的文武百官,都清楚——张延赏,完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答应李晟,让他这女婿去剑州当刺史,唉!”皇帝的心情宛如结冰般寒冷难受。
“臣岂敢,岂敢有傅说之望?”这时候张延赏不屈也得屈了,他趴在地板上,丧魂失魄地说出这句话来。
周身满溢着苦涩的气味。
看着岳父这副模样,郑絪眼泪都要流下来。
岳父到底做错了什么?崔宁离开西川,他正常去接替节度使而已;李晟入蜀后擅自要带走军府营妓,岳父加以阻拦也是合法合理的;皇帝播迁,岳父来勤王也是天地良心的,为什么全蜀地的兵马都要造反。
为什么,为什么?
这个朝廷,到底怎么了?
郑絪思绪完全狂乱起来。
可没人在乎一个小小翰林学士的想法,这边皇帝立刻弃子,他又属意翰林学士院系统里出来的姜公辅,能不能让姜公辅当宰执?便开口说道:“中书门下二侍郎,由满朝大臣推选,朕出制可;不过御史大夫,朕想亲自择人。”
“陛下如此想法,谁敢不从?”萧昕当即说到。
结果皇帝刚要说出姜公辅的人选时,萧昕下一句冒出来:
“满朝三品,御史大夫为何者,陛下可任意择选。”
皇帝差点吐血。
姜公辅从区区翰林学士,来奉天后火箭提拔为谏议大夫,原本皇帝还想再让他升一程,为御史大夫平章事,可萧昕却加个“满朝三品”为限制,当即让皇帝没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