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你在此做什么?”
“台郎,听闻尊夫人还远在兴元府,大丈夫出门在外,肯定思慕尊夫人温柔,小春虽不及,但也可侍台郎巾栉,暖台郎寝席。”
高岳淡笑两声,摇摇头,指着旁边的厅堂,恫吓小春说,这次我叔岳父和妻妹也来了,就在隔壁。
这下吓得小春立即缩了脖子,“知弹侍御史!?”
上次崔云和在屏风后狠狠踢她一鞠,让她鼻青脸肿的记忆,还清清楚楚,现在想起来还带着疼痛。
“快回去照顾好略略!”高岳喊了声。
小春不敢作声立即转身,丝履轻点,很快就消失在院子尽头,好像身后有鬼魅在追赶般。
高岳立刻开声笑起来,对韦驮天吩咐说,千万别让闲杂人进来,另外叫明怀义三兄弟带五十名魁梧士兵,据守好军府里的财库,我想些事情后就要就寝了。
接下来两三日内,西山军和白草军的士兵都背着弓箭挎着刀,据守住蜀都城的各座城门、望楼,蜀都城内陷于了某种带着惊怖的寂静当中,市集还是无人敢开,大家都不清楚这位入城的高少尹,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另外面,坐着钿车的张碧笙,果然被高岳派的骑兵“护卫”着,自汉州鹿头戍拐路,绕到了梓潼城下。
可等到张碧笙下车时,眼前立着一排士兵,中央站着的却不是她的父亲张延赏,而是个高瘦的、一字胡须、目光炯炯的男子。
“姊,姊夫?”碧笙大骇。
原来,高岳的骑兵将碧笙直接送到韦皋营中。
韦皋冲着她,点了点头。
第二天,张延赏脸色铁青,坐在城外的驿馆当间。
对面,韦皋气定神闲地坐着。
中间,张碧笙低声哀哭不已。
“张公,终于肯出城来见我了?”韦皋带着嘲讽的语气。
张延赏的嘴唇都在颤动,韦皋昨夜派人送信来,称要将自己小女儿“完璧归赵”,自己便不得不来驿馆里。
接着,高岳便温言对略略说不要害怕,蜀都城的兵乱已被我平息,马上新的节帅就要来到。
“是那本家吗?”略略也还记得那高侍御。
小春非常高兴,连说是是是。
于是高岳又叫人自蜀都城军府的军资库当中取出二十匹绢布来,给了“本家”略略,并于府中给她与小春专门拨出所宅邸来暂时居住。
这下闹得小春是兴高采烈,她知道高岳保护她和略略的原因:想必这位高少尹马上还是要将略略送给之前来蜀地的那个合川郡王,而自己呢,怕不是要直接给高少尹当妾室?
安顿好略略与小春后,高岳登院子当中的阁楼,在楼上的帷前停下来。
“何人?”帷后,传来张碧笙有些惊恐的声音。
高岳很礼貌地隔着帷子自报身份,曰我是吏部司郎中、兴元少尹、梁洋利三州都团练使高岳,是你夫君郑絪的好友。
“倒是听说过高台郎的尊名。”碧笙的声音也缓和下来。
“嗯,文明都没说过我是他的好朋友?”高岳心中还不平起来。
而后高岳又说,我就是那个送你轻云束珠油的。
可碧笙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这娘子,和她那夫君一样,都是副倔驴相。
这时碧笙的侍婢见帷子外的这位绯衣官员,文质彬彬,温和有礼,就让娘子不要惊慌,并问高岳:“敢问高台郎,蜀都城的兵乱?”
“已经平息了。”高岳的回答,让主仆欣喜万分。
“西川节度使张相公?”
“哦,张相公安然无恙,正在东川梓潼军府处。”
碧笙便求高岳,安排马车,送她离开蜀都城,去和阿父团聚。
高岳自然满口答应,并称定会送她去梓潼,现在就请娘子安心歇息,我让士兵替你守门。
夜晚来临后,高岳很谨慎地不在正衙,而是在偏厅里接见韩潭、张昢和王升鸾,皆是此次兵变的头目。
“西山军子弟的价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