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吓得高岳恨不得当即冲上去,捂住芝蕙的小口。
幸亏这院子里只有韦驮天,他是个敦朴的人,不说清清楚楚他是不会明白的。
“我那是梦见你主母了而已,什么鬼交?岂有将主母拟作为鬼的。”高岳有些生气地数落芝蕙。
可芝蕙的口齿最为伶俐,当即反驳说,“那可不是主母本人入三兄的梦,九成九是胡姬幻化为主母相貌,诱引三兄与其,来劫夺您的精元的。”
“那我还梦见阿霓带着竟儿的呢!”
“那少府君即是胡绰所化。”芝蕙振振有词,高岳无言以对。
“那我还梦见阿妹你呢,替阿霓抱着竟儿。”
芝蕙听到这话,赶紧别过脸去,一会儿答道,“那就是小胡姬。”
“我呢,我呢?”这时候韦驮天傻笑着,指着自己。
“没梦见。”高岳回到。
“黑狗。”芝蕙回到。
“哦。”韦驮天有些失望,黑狗也好啊,可主人没梦到我就让我有些伤心了。
结果韦驮天一起身,猛地吓得呆在原地。
高岳和芝蕙也吃了惊吓,急忙顺着韦驮天的视线,向新筑的屋脊上望去。
月光下,一只大狐狸正立在其上,而后对着高岳“哇哇哇”连叫三声,这还是高岳首次听到狐狸叫,居然像是乌鸦的声音。
接着狐狸毛茸茸的尾巴一晃,就跃到屋脊那边去,瓦当哗啦啦响,很快消失不见。
将军独乘铁骢马,榆溪战中金仆姑。
死绥却是古来有,骁将自惊今日无。
青史文章争点笔,朱门歌舞笑捐躯。
谁知我亦轻生者,不得君王丈二殳。
————————杜牧《闻庆州赵纵使君与党项战中箭身死,辄书长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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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新城公廨堂下,一名叫王子弗的宣歙商贾,带着支商队跋涉而来求见。
高岳非常热情,带着全县大大小小的官吏,亲自走出廨门来迎接王子弗。
王子弗受宠若惊,连说“屈明府!”不止,因为这时商贾的地位毕竟是比较低的。
可高岳却不这么认为,事前他和萧乂通过书信,知道这位王子弗在宣歙观察使那里算是数得上的茶商,每年从茶园里收购大量茶行销各地,也是当地军府里排上号的“商税大户”。现在他愿意亲自前来遥远的西陲,除去萧乂的策动外,更主要还是这里有利可图。
正如高岳之前对前来补军的商队所说,其实我们泾州这里交通路线正当枢纽,还是四通八达的,居此贸易是大有可为的,可绝大部分商人毕竟没有那个眼光和胆识,王子弗却有。
这位也是首个来到百里新城的大商贾,高岳又怎可不重视不欢迎?
这会儿刘德室捧出一领纯白羊毛密织的绁袍来,这可是高岳花了二十贯钱从泾州坊市里购买的,随即在王子弗惶恐的推辞里,高岳霸道地,不由分说地将此白绁披在这位的身上,“西陲地寒,子弗注重身体。”
随后在中堂上,高岳亲自接待王子弗和随行的其他商贾,刘辟、刘德室和重要吏员作陪,“这白绁还暖和吗?”高岳故意大声地问王子弗。
“暖洋洋,暖洋洋的。”王子弗连忙答道。
而后高岳就叹口气,“我们泾原啊像此白绁这样的宝货其实不少,难的是没有商贾来此射利。”
“那是他们没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