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王是为《孤女传》书中当朝圣主之第十一子,文韬武略,孔武英俊,因入宫参觐时见艾简女工了得、娴静有礼,便将其索求而来,聘为爱女保母,罗王年近四旬,膝下仅有一女,却从不见其妻行踪,不由得让艾简大为困惑。
终于一夜,罗王宅邸里,风雨交加时,艾简掌烛之刻,忽闻楼宇之上,隐隐传来厉鬼嚎叫之声!
“啊!”这两姊妹吓得魂不附体,急忙推开卷轴。
“可恶,可恶,卫州高三。”云和瑟瑟发抖,抱着膝盖,牙齿在初夏夜晚竟不断打战。
但这对姊妹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楼宇中的厉鬼竟为何物,莫不是罗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厉鬼是不是罗王妻,被杀害后化为冤魂?若是艾简知晓,罗王又将如何处置她?种种未明的疑惑悬念又把云韶与云和的胃口给残忍地吊着,于是她俩互相看看,鼓起勇气,“阿姊你来翻。”
“好,好吧,霂娘,若是看不到尾,今夜怕是难以入眠。”
云韶闭上眼睛,猛地急忙翻过卷页。
云和急忙举烛凑过来看。
卷页最末的文字让她们倒吸口凉气。
上面仅余两个斗大的墨字:
“待续”
“砰!”云和愤怒的拳头砸在卷页上,差点将书案都给砸碎掉。
“唉,阿姊这下可要苦不堪言了。”云和暗忖,这高岳还不知道絮絮叨叨写的什么玩意呢!今晚回月堂,看看便知。
夜晚,长乐坡月堂曲曲回廊围住的闺阁间,云韶、云和两姊妹吃力地抬着高岳的卷轴,那轴是枣木做的,沉重得要命——嘿呦嘿呦,从外厅一直抬到了闺房碧纱橱榻的书案上,卷轴放到上面上,敲击案面,是沉闷的咕咚一声。
云韶而后香汗都透出了轻衫,坐在榻沿,拿着团形的纨扇,微微喘着气,与云和互相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接着二姊妹围过来,两双眼睛带着好奇,看着榻上案几摆着的高岳行卷。
“我看啦,来年这高三怕又要文场失利——京城这么多行卷的,哪有像他这样的‘巨编’?真有才学的,是贵精不贵多,轻轻薄薄一份行卷,五首诗赋便能得到主司赏识了,何需像他如此长篇累牍?”崔云和明显在唱衰高岳。
“唉,霂娘不必如此说,高郎君来投卷于你我,也是想投石问路。”
“阿姊啊,这高三投的是你,不是我——我可没你这么好的脾气,像卫州高三这样的,我可是不稀罕的。”云和没好气地回答说,“不过今日慈恩寺的那位郑郎君也奇怪得很,只跟着那高三转,好像根本不把满京城的闺秀放在眼中,这高三到底有什么魔力啊?”
听到这话,云韶也抿嘴笑起来,而后抬来烛台,说不要在背后对高郎君评头论足,我们还是对他的行卷一睹为快好了。
云和唔了声,接着解开卷轴上的系带,刷声,洋洋洒洒的卷宗便滚在案几上,直拖到榻上。
姊妹俩一看最侧的墨边间,写着三个大字,“孤女传”。
“孤女传?”云韶与云和诧异地对望着,不由自主报出高文行卷的名字,是面面相觑。
“难道这高三,行卷写的不是诗赋,而是小品?”云和皱起眉梢。
唐人口中的小品很简单,即是后世所谓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