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兴道坊凶肆只是给我个免费抄佛经的木契,而薛瑶英只是说让我来寻名女经生,但谁能想到这里的女经生可不止位,到底是谁?”高岳停下脚步,看着写经坊攒动的人头,大伤脑筋。
突然,写经坊里传来了声女子的叫骂声,“无赖汉!”
然后一名汉子哈哈笑着,抱着一大卷经文,光着脚丫就穿过写经坊众人的间隙,窜到了鸣珂曲上来。
“抓住他,抄录经文不给钱,郭小凤唆使来的无赖汉!”里面的女声充满愤怒,看来本人也正穿过人群,正在追赶这汉子。
“又是郭小凤的手下!”高岳顿时大怒,郭小凤这家伙要夺宋住住的本元,现在又叫人赖女经生的抄经钱,简直是标准的妇女之敌!
于是侠义心肠热起来,高岳便冲上去要拦住那汉子。
这时一名梳着坠马髻的女子,风风火火纷纷怒怒地跑出来,站在写经坊的门口,还对着那汉子喊到,“无赖汉,给我抄经钱。”
“别跑!”高岳也一下子横在那无赖汉的面前。
“给你吧!”那无赖汉将竖起来的经卷一下子扔到了高岳怀里,然后哈哈笑着,斜窜入了十字街东薛曲的巷子里去。
“唉!”高岳抱着经卷,刚准备追,就听到尖利的“咻”的声音,刚转过眼来,就觉得“嘭”声,双眼一黑,鼻梁被大力击中,里面骨头都要碎裂似的,而后浑身剧痛着,咕咚声,倒栽在曲街之上,来个仰八叉。
倒下的瞬间,他抬眼看到,一颗鞠球咻咻咻地弹起到了上面的天空中,尚没有下落——刚才就是这家伙砸中自己的。
“又来个无赖汉,还想接应同党?”约三十尺开外,写经坊门前,那女经生撩起裙裾,还伸着刚踢出那颗鞠球的腿,对着倒在地上捂着鼻子的高岳恶狠狠地说道。
下葬了张谭,返归太学馆后,高岳在自己的丙字房,和卫次公、刘德室碰头,商议说“咱们的棚,叫西都棚的话太不好听,得有个响亮的名字。”
因为卫次公和刘德室尚不觉得,毕竟长安叫西都,洛阳叫东都或神都这种习惯已经许多年下来了,大家不会有丝毫违和的感觉,但高岳还是心有耿耿——他以前是给西京市丝路影视城里写剧本的,娱乐圈的事情他多少了解点,西都和“xidu”这种行为谐音,总觉得有些不太健康积极的感觉。
“不如就叫朝阳棚好了。”卫次公提议道。
高岳听到这个名字,深深地扶额,然后说“和原本的‘西都’犯冲,不太好,换一个。”
刘德室又提了几个名字,棚头高岳还是不太满意,接着他喃喃说道并踱来踱去,“我们这个棚,除去结义互助之外,更要有种昂然、勤奋的精神包含在里面——所以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
言毕,高岳便提笔在一方纸上写下两个大字。
烛火下,卫次公和刘德室凑上来看,原来是“韬奋”两字。
“那以后就叫韬奋棚?”
高岳点点头,显然比较满意,“这名字不错吧,精气神都在里面。”
“不错不错。”
“以后我是韬奋棚头,从周便是韬奋棚官,而芳斋便是韬奋录事。”
刘德室激动站起来,转动几圈手说,“我们三人,合称为韬奋三子!”
接着三人又合计,设立个“棚仓”,即棚里面的公共金库:每名棚友入会必须要缴纳五百文钱,此后春夏秋冬时各要再缴纳三百文钱,用于购买温课所需的纸张笔墨,和韬奋棚投行卷所需。
当然高岳心中明白,想要谋取进士的话,光靠棚仓的这些会费是远远不够的,更多是起个凝聚人心、约束行为的作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