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闪过疑问,没等深思,就听见树下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黑发灰眸的少女安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张上等的画作,让人忍不住驻足欣赏。不过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看到她安然无恙,这才能松下口气来。
高大的太刀付丧神走上前去,与她的视线相对,莫名有些紧张。
算起来,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独处,并且还是以正常身型见面。
——啊,也、也不知道够不够帅气,总之一定要稳住表情!
“烛台切,是特意来这里找我的吗?”她弯起漂亮的眸子,唇边的弧度仿佛盛着春日里最好的暖阳,令人看了便心头发热。
他下意识点点头,但想想如果说是因为她睡了太久、所以才忍不住跑进来,总觉得有些失礼,面上便忍不住浮现出尴尬之色。
——他们是不是太过紧张了点?这大概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吧。
“那能不能陪我坐在这里聊会儿天呢。”用手指拨弄着耳边垂着的长发,她似乎有些害羞,抿了抿唇才继续道:“平日里总是大家一起,难得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很想……与你更加亲近一些。”
最后一句被压得很低,几乎瞬间就消散于空气当中。她抬起眼来,掩饰性的又补充了一句:“反、反正是在做梦啊。”
看到她这样,烛台切反倒是紧张感全无,便微笑着坐到了她的身边。
“能陪伴您左右,是我的荣幸。”
……
鹤丸正站在月华之下的樱树旁,而仰头望去,刚好能看到坐在枝桠上的黑发少女。
他灵巧的顺着树干爬了上去,犹如展翅的白鹤、快速的飞到她的身旁,一手还扶着缀满粉樱的枝头。
这样一番折腾,竟没惊动下半片樱花。
她似乎觉得有些诧异,而后又弯起眸子,喃喃自语道:“果然是在做梦吗……那我稍微任性一点,也是可以的吧?”
银发的付丧神正觉得奇怪,就感觉羽织的下摆被轻轻的拉扯着,便低头去看,正好落在了那双泛起涟漪的灰色眸子中。
“陪陪我,应该可以吧?”
“咔嚓——”
一个不留神就将树杈折断了,他为了掩盖,就干脆坐下来、还顺手将樱花送给了她,“嘛,只要是你的要求,通通都可以满足哦。”
少女闻言,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喟叹声。
“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诶?”她在编队分配任务时,突然发现有几个栏位正处于空白状态。介于这个游戏她还没有玩太久,所持有的刀剑还不算多,所以很轻松就想起了丢的都是谁。
似乎与她买回来的手办是呈对应状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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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暂时与他们告别,小跑着跟在云雀的身后去了风纪委员室。
多层便当盒正好好的放在桌子上,根本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看来哥哥一直在等着一起吃饭呢……
这么想,内心里就有点愧疚。她赶忙主动上前打开盒子,将色香味俱全的午餐摆在桌面上,还乖巧的给他递了双筷子过去、争取将功赎罪。
黑发委员长眼都不抬一下,只伸手接过筷子,便极为安静的吃起饭来。
这倒不是生气的表现,云雀家一向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生活模式,守旧的就像是古时的大户人家。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能将两人都养出一种出尘的气质来。
——前提是在不打架的时候。
兄妹俩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躲在口袋里的付丧神们没办法观察到外界的情况,只觉得静的让刃心里发慌。
午餐时间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结束。
差点憋闷到睡着的他们感到口袋一阵晃动,正想着终于可以松口气,却听得可怕的黑发杀神用惯有的命令语气又道:“该午休了。”
“还有二十分钟就上课了,会睡过头的。”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梨奈正想将收拾好的便当盒子提走,就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按住了盖子。
坐在转椅上的人表情动也不动,只用一双狭长的凤眼看着她。
——没得商量。
不用开口,她都知道自家哥哥的意思,便无奈的叹着气叮嘱道:“那你要记得叫我哦,数学老师很凶,迟到会被罚站整节课的。”
云雀只发出了个鼻音,就将椅子转过去、背对着她,而后又向后仰躺着没了动静。
知道他每天吃完饭都喜欢去天台午睡,这会儿留下来,就代表着答应了要叫醒她。
梨奈已经掌握了与傲娇相处的一万种模式,知道心领神会就可以,所以跑去柜子里拿了条薄被出来。
虽然风纪委员室名以上是公用的,但实际上,除了她之外,没人能在这里停留超过三分钟、更别提是坐下来喝口热茶,所以沙发一直算是她的专属休息区。
把装有付丧神的外套脱下来好好的放在一边,她用手指挨个儿给他们顺了顺头发,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安心的躺在沙发上睡觉。
一时间,屋子里静到了极点,唯有窗外的樱花树在婆娑起舞、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使得人更加昏昏欲睡。
挂钟里的指针在无声的走动着,很快就指向了上课时间。
转椅又恢复成了面朝桌子的状态,黑发委员长站起身来,悄无声息的走到沙发边。
梨奈睡得正沉,鸦羽般的长发自肩头处流泻、在阳光下闪烁着盈盈微光,衬得皮肤白到发亮,连颊边睡出来的一点红润都极为显眼。
他伸出手,却并没有摇醒她的意思,反而将滑到腰间的薄被又向上一提、重新盖得严严实实,手指还不自觉的拂过她颈后淤痕。
平日里都被披散的黑发遮挡住,就连他都没机会看清楚,这会儿由于姿势的缘故、倒是露了大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