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梳着飞机头的副委员长一把挡住去路,望着不停颤抖着的紫发“少女”,目光中透露出犹豫和挣扎来,最终还是鼓足勇气说道:“就由我送她去医务……”
“真的很痛,完全不能再、再忍耐了……”将嗓音压得极细极低,夜斗憋得无法呼吸,非常想直接跳起来把对面碍眼的家伙打晕,再带着委托人跑路。
——可恶,如果力量还在的话,绝对不会落入这种被动的局面啊!
但他不知道,这副样子落入草壁眼中,是多么的可怜而又无助。看着“她”抖得如此厉害,他干脆蹲下身,准备发挥男友力、直接将人给抱起来。
连梨奈都恨不得一拐抽飞这家伙,正在脑中疯狂思索着对策时,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哎呀”一声惊叫,随后就看见夜斗在大腿上一摸,竟擦下数道殷红的血迹。
“怎么……!”完全搞不懂这些血是从哪儿来的,她还以为对方受了伤,赶忙去查看情况。
但蓦然传来的一股巨力将她整个人带飞,眼前瞬间划过无数道残影,简直就像乘坐了跑车一样。
草壁看着两人飞速逃离的背影,只觉得十分懊恼——他示好的方式应该再温柔一点,不过女孩子姨妈期间,真的能彪悍到那种程度吗……嗯,不愧是他一眼看中的人。
抱着一颗思春的少男心,他拿起多层便当盒,神情恍惚的赶往风纪委员室。
而在另一边,一鼓作气跑上天台的两个人正在扶着墙壁喘气,等稍稍缓过神来,梨奈赶忙询问道:“夜斗君是受伤了吗,刚刚看见你流了好多血。”
“只是偷偷存下来的辣椒油而已,不用担心。”从怀里掏出还剩下大半瓶的魔鬼辣椒油,紫发少年不无得意的挑起眉,“今天吃饭的时候感觉这东西挺难得的,就顺手……咳,就要了一些当作纪念品了。嘶,不过这东西,真不是一般辣啊……”
刚刚抹到大腿上的辣感终于爆发开来,他被激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就用手随便一擦。
“唔哇!糟糕了,手上也有!”瞬间就痛得眼泪哗哗直流,他完全看不清面前的事物,只能凭感觉向大门的方向跑去。
梨奈只来得及叫出他的名字,就在“哐当”一声巨响后,看见他的身体从墙面上软软的滑了下来。
“……那边是墙壁啊。”后半句冒出来的时候,她只能对着两眼翻白的不靠谱神明叹气,而后伸出手来,将他扶了起来。
来不及收回的辣椒瓶倒在地上,瞬间蔓延开了可怕的红色。她根本没手去管,就只能将它踢到一边,以免不小心绊到别人。
玻璃瓶咕噜噜滚了几圈,正好停在了某个人的脚边。
黑发少女这才发现天台上有人来得更早,这会儿正瞪大了眼,望着她怀里满脸“血”的人和脚下的那滩血红,半晌后才僵硬的捂住脸,哆哆嗦嗦的辩解道:“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呜呜呜,为什么吃个饭都能碰到凶杀案的现场啊……云雀家的果然都超级可怕!
扔下一脸懵的草壁,梨奈赶忙回教室去拿自己的备用校服。
不过等一打开书包,面对正在里面正襟危坐的七振付丧神时,她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别这样啦,我们只是想保护你的安全而已。”看她迟迟不做声,加州清光踩着小高跟哒哒哒的跑过去,一边用手指卷着耳边的碎发,一边小声的撒着娇:“就是很担心嘛,你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说话间,一双血色的眸子还在不时偷瞄着,像极了一只闯了祸、生怕被责罚的猫咪。
她看得十分手痒,就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脑袋,无奈道:“就是感觉比较意外而已,我还以为你们正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听了这话,黑发打刀立马顺应心情,伸手环住了对方的手指,还将脸贴上去蹭了蹭、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其实变成这么小也不错啊,想什么时候亲近都可以,还不会让人感觉奇怪。
比起他的大胆主动,其余的几振付丧神要矜持得多,互相对视了几眼后,才同时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不知审神者大人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惯例由一期一振作为代表来询问。
梨奈立刻想起了最重要的事,赶忙停止撸“猫”的举动,转而从书包的最底层翻出了板板正正叠好的备用校服。
“我要去帮夜斗君脱困,你们干脆也跟着来吧。”不太放心把一堆手办大小的付丧神丢在这里不管,她干脆拉开身上的口袋,将他们小心翼翼的装好,这才抱着衣服跑了回去。
由于间隔时间不长,飞机头的副委员长还处于思考人生的状态、没有挪动过位置。
她只能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跑进夜斗所在的隔间里,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穿上这个就可以了,我在门外等着你。”
自发少年看着手里的衣服和短裙,感觉人(神)生观再一次受到了冲击——为啥他要这么丢脸的穿女装啊!难道为了五円就要放弃作为神明的尊严吗?!
他握紧拳头,努力下定决心,而后倏地站起身来。
——这不单单是五円的问题!是收集信仰所必须的磨难!他可以的!
含泪祭奠起自己的节操,他脱下陪伴自己已久的运动服,非常不舍的在上面抚摸了几遍,才抓过校服的上衣猛地套了上去。
等、等会儿,这件衣服稍稍有点紧啊,说起来他的身型可是比那家伙要宽上一圈的吧?
但只是这种程度的困难,他还是可以克服的!
梨奈只听到隔间里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好像里面的人正在不停用拳头或者脑袋撞击门板一样,惨烈的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