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偏偏就是那个眼睛有点吊三角的富家子,只顾着盯着房内的雷霆,自以为潇洒地甩开扇子大步往前走,后面跟着的仆人都没来得及拉住他。
然后,富家子的步子跨得有多大,那个大马趴就摔得有多响。
雷霆眼皮一跳,刀刻似的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哎哟,这谁啊,这大马趴趴的,没练上八百回出不来这效果啊。”纨绔若无其事地收回了大长腿,靠在门边笑啊笑,“哪来玩杂耍的啊?”
苏倾钰也忍俊不禁地笑了声,对着后面想笑又不好笑的酒楼管事说:“哎呀,开眼界了,不愧是大贺的芙蓉楼,吃个饭还能免费提供杂耍的,好,好,纨绔,赏!”
“哈哈哈”那十五人围着大圆桌,用超乎寻常的音量喝彩起来,“好!再来一个,好!”
纨绔还真正儿八经地从袖子里头掏出来两枚铜板:“哎呀,虽然你的表演其实只能得一个铜板,但是谁让这是芙蓉楼呢,体谅你租金贵,多给你一文,不用谢了,再继续翻两个跟头就得了。”
那富家子爬起来,看了一圈里面,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看看自己瘦瘦的身子,后面一干笑话的少爷朋友,脸都气红了,指着雷霆:“雷霆!你胆子肥了啊!敢带着这么多人欺负到本少爷头上,你等着,看你以后还能从家里拿到一分钱!”
雷霆冷笑两声:“雷世子不是忘了,大爷我已经五年没碰过你们国公府的一根毛了?”
“哼!你也敢说,你不看国公府能去巡逻队,你不过一个下贱的庶子,没有爹偏心地背后帮你,你能活到今天!”
“啊,你还不明白吗?我靠的从来不是国公,”雷霆猛的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少年面前,“我雷霆二十五年的人生,前十年靠的是你尊贵的娘不能生,后面十年靠的是我亲娘用命在拼,最后这五年,靠的,只是我雷霆的拳头。”
雷霆一拳砸下去,那少年就半迷糊状态了。
酒楼管家喊了声:“大公子…使不得。”
雷霆不在意地摆摆手:“不管我今天揍不揍他,明天他老娘都得派人来堵我,不如这会儿打个痛快。”一边说一边又是两圈下去。
那个少爷就给蒙圈了。
雷霆满意见了血,甩甩手,才允许后面的下人把那少爷拖走。
“好了,看什么,吃饭啊!”雷霆坐回去,就跟刚刚三圈把人打成猪头的不是他一样。
苏倾钰挪了下屁股,感觉要重新审视这个没脑子的糙汉子了。
“咳咳”苏倾钰有点不好意思,自己队员那怀疑的眼神都快把自己看穿了,“尚书大人为人清正廉洁,本驸马相信不会有任何问题,啊,时间不早了,本驸马再去别处勘探勘探啊。”
“恭送苏驸马。”被夸的户部尚书笑的一脸褶子,双下巴特别圆润,一身白嫩嫩的肥肉在半遮半掩的官服里,一直拼命冒汗。
雷霆就看着苏倾钰睁眼说瞎话,心累得不想说话。
苏倾钰还装模作样地领着呼啦啦一大队堪比御林军的巡逻队满山沟地闲逛,正儿八经地一会儿戳戳地面一会儿摸摸石头,美其名曰,找机关。
偶尔故作深沉地对着一棵大树做沉思状。
于是一干队员就把那棵树给刨了。
偶尔他还拿着手里的长枪往玉带河里探探,于是一干队员就卷起裤腿直接跳下去,一个猛子扎下去把河底下烂掉的肚兜都给捞上来了。
偶尔他还仰头凝望夕阳。
一干队员:…。这个没办法,太阳不是咱们想摘就能摘的。
其实大家已经知道自己被忽悠了,可是看着苏倾钰装的这么卖力,突然都不能忍心拆穿貌美如花的驸马。
苏倾钰看看天要黑了,纨绔手里记载的数据也许够多了,感觉今天算是可以交差了。
他就给纨绔使个眼色,然后欢欢喜喜地背着众人把自己怀里的银票玉佩珍珠什么的,抓了一把撒到草丛里,回头喊被纨绔忽悠得盯着一朵白云猜测待会儿会变成猪还是变成羊形状的众人。
“看,那是什么?”苏倾钰“惊喜”大叫。
众人一回头,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刚刚路过草丛小道时没看到任何东西,这会儿却突然出现这么一堆亮闪闪的财宝,只是毫不犹豫地扎堆扑了上去。
“嗷嗷,我的,我的金子,别抢。”
“银票,银票别扯坏了!”
“珍珠,真的珍珠!”
“你压到我的腰了。”
“又不是蛋,喊什么!”
纨绔也跟着扎进去,随手抓出一把亮闪闪的珍珠,塞给一边矜持着纠结着,要不要加入抢夺队伍的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