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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宝(重生) 小晨潞 3773 字 8个月前

“姐儿,要怎么办?”她问道。

“直接进去吧。”新荷推门走了进去,院子虽然不大,但是收拾的算是干净利落,比从外面看是好了太多。

虎子挨了打,正垂头丧气的在西次间烧水,主子发着高烧,一天滴水未进了,他心焦如焚。请不来大夫也就罢了,偏偏连米面都没一口了,这可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出了人命如何是好。

“滚远点,我今天没心情,如果再来找事,我真的会拼命的……”听着院子里有脚步声响起,虎子以为又是前院的小厮来追着找麻烦的,如今主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真是忍不下去了。

“你让谁滚?”云玲眉头一皱。

“……”虎子听见是女声,抬头去看,只一眼,就风一样跑到院子里,“扑通”一声跪倒在新荷的面前。

“大小姐,求求您,救救我们家主子吧……他快病死了。”

云玲看他这样莽撞,吓了一跳,刚要开口斥责,看他眼泪鼻涕流了一脸,难得没有吭声。

“怎么回事?四叔怎么了,快领我去看。”

“是是是……”

虎子领着人就进了堂屋,顾望舒躺在一个破旧到看不出颜色的木板床上,脸色潮红、呼吸粗重。他这明显是得了风寒的症状。缝了许多补丁的靛蓝色棉被看起来已经薄如纸张。少年紧闭着眼,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紧闭着的长长睫毛在眼帘处形成一道剪影,无端添了许多柔弱,俊雅的侧脸满是隐忍的痛苦。

新荷闭了闭眼,新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未来内阁首辅被他们折腾成这样……她声音颤抖着,说道:“去请府里的刘大夫。”

刘宾是新氏一族养在府里的大夫,医术高超,被新德泽花重金请来的,以备不时之需。

“小姐……”云玲有些迟疑。

“去请,就说我病了。”

“奴婢这就去。”她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少年,怜悯心顿起。

“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虎子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小姐当真是菩萨心肠,这下主子总算有救了。

“你别磕了,起来去熬些小米粥。”

“大小姐……一粒米也没有……”他低着头,声音颤抖。

“那你们平日都吃什么?”

“野菜和府里的剩菜剩饭……”

新荷闭了闭眼,这真是……她喊了声还没走远的云玲:“你请刘大夫的同时,顺道让人送些日常吃的米面过来。”

“是。”

“这事注意保密,先别泄漏什么风声,有人问起,就说东西是我要的。”

主子小小的人却如此稳重、妥帖,云玲笑着开口:“放心吧,姐儿,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虎子一脸感激涕零的表情让新荷格外不适,为了避免他再次展开不要命磕头的技能,她抢先开口道:“你去烧一锅滚烫的开水来,待会备用。”

“是是……奴才这就去。”

新荷站在门口,看着玩闹的丫头们,安静地想着自己的心思。她十六岁那年刚过完生辰,全家就被押上了断头台,在闭眼的瞬间,在人群里看见了那个和她曾有几面之缘的四叔顾望舒,他一身锦衣,容颜无双。只是离得太远了,她看不清楚那脸上究竟是什么神情,再次醒来时,已然回到儿时的光景-六岁,刚从母亲房里挪到“莲苑”。这个时候的李画屏刚进府,还没骑到母亲的脖子上。明宣哥哥还在家读书,也没死在战场……

此为防盗章

孙姨娘老实淳厚,一听说主母病了,着急忙慌的就往“德惠苑”赶。

“请姨娘们在外屋等一会,郎中正在内室为太太诊治。”采月行了个礼,给两人奉茶后便站在了一旁。

大约等了一刻钟,许氏果然领着一个郎中模样的人送了出去。

“太太让二位姨娘进去。”采风从内室走了出来。

孙姨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边走边问:“太太怎么突然病了?”

“……大概是昨夜下雨了……”话一出口,采风就闭了嘴,这解释也确实牵强。

“……”李画屏微微皱了眉。

几人转过内室六扇面的屏风,便看到半坐在临窗塌上的秦氏,身上搭着富贵花考样式的毛毯,脸色苍白,看着就有气无力。

“太太,你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就是额头还是会一阵阵的抽疼。”秦氏看了眼孙姨娘,微笑着开了口。

采风搬了一个杌子给她,孙晓榕极有眼色地接过丫头们手里端着的药,一勺一勺的吹凉喂秦氏喝。

李画屏自进来后请了安、便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秦氏和孙姨娘的互动,心脏“突突突”直跳,她从来不知这二人的关系如此好。

“听说李姨娘对穴位一事很有研究,可劳烦替我们太太按捏下头部。”乳母许氏恰时从外屋走了进来,笑着说道。

“当然可以呀……你就是不提,我也正要这么做呢。”李画屏强忍住内心的不适,一脸从容地朝着秦氏走去。真是没想到,一个下人竟然敢用这种商量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还……真是欠管教。

李画屏在“德惠苑”一站就是二个时辰,累的腰酸背疼。她面上是没有任何抱怨,回到“梨香居”却一连摔了五个上好的瓷器。

秦氏听着丫头的禀告,冷笑道:“她只管摔……但凡再动心眼到荷姐儿的头上,就不像这次这么简单了。”

“你且去告诉她,就说我说的,她按摩的手法甚好,我头部的疼痛已然减轻许多,让她明日继续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

从母亲那里出来,新荷顺着青石小路回了莲苑。

云玲正坐在桂花树下发呆,看着大小姐回来,便欣喜着迎了上去。

“姐儿……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裙摆上都是泥水?”

新荷脸色一红,清咳了一声,迅速进了屋。

云朵摆了摆手,在她身后小声解释给云玲:“从太太住处出来时,姐儿不小心摔倒了……”

“哦。”

这样的小小声有什么意义吗?她在内室听得一清二楚……新荷心里腹徘。

“姐儿,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关于四爷的……”云玲进屋帮新荷换衣服的间隙,说道。

“四叔?什么意思……”

“上午的时候,奴婢指派着人清理完院子,突然想起咱们屋的银丝碳快没有了……这天说冷就冷了,就准备去管家那里领一些回来预备着……没想到在路上的时候碰到了四爷的小厮,他皮青脸肿,眼圈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