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说了,我心里有数。”
“我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
“姐儿……”云朵一愣,心里突然就安定下来,既然大小姐说不让她操心,想必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也罢,反正她是大小姐的人,主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总之守住奴婢的本分是错不了的事情。
一到莲苑,云玲便迎了上来,“姐儿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小厨房早就把午膳备好了。”
“我不怎么饿,先不吃了。”新荷抬头看向云玲:“给四叔准备过冬的棉被都送去了吗?”
“姐儿放心,已经送去了。”
“好,你们去用饭吧,不用管我。”说完这句,她直接向西次间走去,准备先躺床上歇一会。
“……这是怎么了?”云玲看了云朵一眼,低声问。
云朵摇了摇头,她像是隐约明白大小姐的心思,又像是隐约不太明白,所以也不敢胡说。
“咦?你这摇头是什么意思?”
“你说话的声音小点……看不出来姐儿在烦恼吗?”云朵拉着云玲去了旁边的耳房。
新德泽处理完一天的公务从衙门回来后,照例去“德惠苑”用晚膳。
秦氏亲手舀了碗莲藕排骨汤递给他,说道:“这个是我特意为你熬的,清热补血,你尝尝。”
“挺鲜的,味道很好,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夫君毫不掩饰的夸奖让秦氏红了脸。
“如果你喜欢,我每天都为你煲汤……”
两人少年夫妻,一路风雨走来,感情还是不错的。妻子是三品大员的嫡女,从小也是娇养着长大的,竟然愿意为了他的吃食这样亲力亲为……新德泽心里很感动。
“欣儿,今夜我留在你这里。”他拉了秦氏的手,深情脉脉:“如今荷姐儿也大了,我们应该给她再添个弟弟。”
“……大白天呢,你说这些干什么?也不害臊。”
“这有什么,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新德泽大笑出声,看着秦氏因害羞而格外娇艳的脸,心里一动。
屋里的丫头婆子互相看了一眼,知趣地退下了。
晚间,恩爱温存后,秦氏依偎着夫君说话:“荷姐儿六周岁了,到了该学女红的年纪,我想给请个师傅好好教教她,你觉得怎么样?”
“好,这些你做主就好……”新德泽搂紧了妻子的肩膀,这些年府里家宅安定,儿女争气,也有秦氏不少功劳。他心里满意的很,说话就更柔和了:“你为我,为新家辛苦操劳,我都是知道的。谢谢你,欣儿。”
“夫君这说的是哪里话……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早些睡吧……明日我还要早起上朝。”新德泽吻了下妻子的额头,轻声说道。
秦氏“嗯”了一声,闭上了眼,依偎着夫君,沉沉睡去。
夜已深了,窗外北风依旧,月亮高高地挂在了天边,清清冷冷的,如流水一般。
此为防盗章饭毕,有小丫头端了漱盂进来,她漱了口,和云玲说闲话:“这天……好像比着傍晚时又冷了些。”
“是,外面在刮北风……再过几日也到寒露了。”
“日子过得真快。”她叹了口气,自己重生也差不多有小半个月了。
云玲“噗呲”一声被逗笑了,才六岁的小人,竟然也学会了叹气。
“笑什么?”新荷抬头看她。
“没什么,没什么……”云玲摆了摆手,强忍住笑岔开了话题:“姐儿,怎么这会子没见到云朵?”
“我打发她出去办些事。”
正在这时,一个梳双螺髻的丫头端着半盆洗脚水掀帘走了进来。云玲上前一步,接过她手里的铜盆,服侍着新荷洗脚。
“姐儿,我回来了。”云朵撩开门口的布帘。
新荷摆了摆手,示意屋里几个站着伺候的丫头出去。
“可打听出来什么事没有?”
云朵摇了摇头:“只听说,下午的时候,二老爷和二太太吵了一架……”
“再没别的了?”
“没。”
新荷发了一阵呆,要说这里面没一丝猫腻,她真不信。
她又不是真的六岁孩童。前世,李氏的心机和精明让母亲吃了不少暗亏,就连府内的下人们也被迷惑,都称赞她人好心善。
难道今天这举动是单纯来收买她的?这手脚未免也太快了,她如今还只是个孩童呢。
云玲拿出帕子给她擦了脚,服侍着穿上鞋子。
“对了,最近天气渐冷,你去管家那里领几双新棉被……抽个时间给四叔送去……”
“是,奴婢记得了。”
云玲顿了顿,答应了一声,端着水盆出去了。
新荷穿上鞋子走到西次间,由云朵服侍着梳洗一番,擦了香脂后躺下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顾望舒独自一人在院内劈材的时候,云玲领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进来了:“四爷,姐儿让给您送了四双新棉被,还有一些日常的吃食……”
“……进去吧。”
“是。”云玲行了礼,领着人进了屋。
“你们大小姐呢?”顾望舒开口问道。
“去太太那里了。”
他“嗯”了一声,又开口说道:“回去替我谢谢她,这些心意……我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