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荷眼珠转了转,回头夸她:“还是你聪明。”
新德泽处理完公务,一进新府,就在前院门廊处看见了秦氏。他一愣神,问:“怎么亲自来了这里?”
秦氏温婉一笑,低声回他:“一天不见,便想着……提前看到你。”
她甚少说这样的话,新德泽心里一热,握住了妻子的手。
“刚好也有件事要和你说……”
“嗯?”享受着妻子的浓情蜜意,男人整个看起来很是愉悦。
两人难得有这样相处的时刻,丫头小厮们也极有眼色的远远跟在后面。
秦氏轻声细语的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着重提了顾望舒被打到浑身是血、昏迷不醒……又提了女儿也险些被鞭打,吓到一直哭泣。
男人俊眉紧皱,紧了紧妻子的手:“难为你了,母亲年纪大了,许多事你要多担待着……”他不太懂上辈人之间的恩怨。母亲也从未向他提及过往事。
新德泽想起父亲临走时的场景,他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嘱咐他要好好照顾顾望舒……
以前,无论母亲做什么,都是内院的事,他也不好插手,总觉得也是孝顺……但如今,却不能再放之任之了,顾望舒无论如何也是一条人命,更何况还是父亲特意交待过的。
父亲所托之事他从未做到,想来,也是大不孝了。心里突然就很愧疚。他转身和秦氏说话:“你先回去,我去母亲那里,和她好好谈谈。”
“好,那你早点回,我等你。”
男人拍了拍她的手,领着小厮往“念慈苑”去了。
秦氏站在原地发了会呆,她刚刚说的事情虽然夸张了些,但却都是实情。谁没有点私心呢。老太太在新府说一不二,夫君更是个孝顺的。
她也没别的心思,只想着她的荷姐儿不能凭白受委屈,她就这一个女孩儿。能护多少就是多少吧。
采月帮着秦氏重新挽了发髻……转身把花猫似的嫡小姐搂在怀里,开口哄她:“姐儿,待会让奴婢抱着你走,好不好?”
新荷本来想开口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折腾了一上午,实在是累极了,脚软腿软的……她索性点点头,偎进了采月的怀里。
“墨竹轩”离柴房并不远,大约两个夹道的距离。想必这也是秦氏选择让顾望舒来这里医治、休养的原因。
柴房又脏又潮,实在不是一个“病人”该待的地方。
“墨竹轩”是个有五间上房的四合院,里面种植的大多都是竹子。看着很雅致、气派。新明宣是大房的庶长子,又有功名在身,秦氏就更厚待了他些。
一行人到新明宣的住处时,他屋里的管事婆子出来迎接……说是大少爷去了族里的学堂,要晚上才能回。
秦氏指使着下人把东边的厢房收拾出来,把顾望舒先抬进去。
这婆子姓孙,是新府的老人了,当年也是秦氏的心腹。只因她做事稳重又不多话,她才把她指给“墨竹轩”做了管事。也算是熬出了头。
“大小姐,奴婢们帮你梳洗下吧。”新明宣的两个大丫头竹青、竹音给秦氏行过礼后,去接采月怀里的新荷。
“不用你们抱,我自己走。”她从采月怀里挣脱出来,软嚅着开口。
“……好。”
等采风领着刘宾赶到“墨竹轩”的时候,顾望舒已经以趴卧的姿势“躺”了在床上。
“大太太好。”刘宾恭敬地行了个礼。
秦氏摆摆手,指了指床上:“别多礼了……先给他诊治吧。”
刘宾答应了声,坐到床边的杌子上给顾望舒把脉。他眉头紧皱,片刻后说道:“肝气郁结,气血两虚,又伤势严重……我现在开个方子,马上把药熬上,浓浓的给他服下,只要晚上不发烧就没什么大事。”
“好,麻烦了。”秦氏看了眼孙婆子,让她安排人去跟着刘大夫抓药。
新荷这时候被梳洗干净带了过来。小姑娘睁着大眼睛看了一圈,抬头问:“母亲,四叔会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