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哭,三个大男人一个比一个急,可到底都没安慰人的经验,最终还是菱娘自己平复了情绪,咬牙对九千岁和将卿道:“还请两位坐到我身前来,这件事我本想烂在肚里,可是今次,就破例让二位看看我和他的过往!”
九千岁和将卿依言坐到她的跟前,经将卿无声的提醒,郁唯也坐到他身后把一手放在将卿肩头。
菱娘盘腿而坐闭上眼睛,面颊上仍挂着未干的泪。静坐一会,她施展法术运起功,用冰凉的指尖轻轻在二人眉心一点,两人便看到她曾经的过往。
……
“这家人好毒的心肠!儿子是宝贝,丫头就不是宝贝了吗?为了儿子娶亲用的新房还有自己的下辈子,竟忍心把丫头卖到青楼真是猪狗不如啊!”
“得了,你也小声些,这种年代谁不宝贝儿子?就像你家,你不也把自己儿子捧得跟什么一样嘛。”
开始说话的妇女顿了一下,气势虽不如方才的旺,却还是接着说下去:“你这是什么话?我虽宝贝我儿子,但丫头也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我做娘的只会希望她今后能有个好去处,哪里舍得因为自己一时的富贵,把她卖到那种不见天日的肮脏地方!”
“……这倒也是。啧,这家人真是太狠了,菱娘这孩子也是可怜,在他们家明明是最小的,却从没被当人看,寒冬腊日的还一个人到结了冰的水里给一家子洗衣裳,那手啊冻得生疮都没人给看一看,啧啧,原本以为嫁出去日子就好过了,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我还真有些怀疑她究竟是不是这家的亲生闺女!”
“菱娘漂亮,也正值妙龄,那家青楼开了天价,若不然我还想把她赎身了,让这孩子自己去闯荡。”
“太狠了这家人,好好的一个闺女真是——唉……她爹娘如此狠心也就算了,只是她哥哥竟也如此冷漠,造孽啊。”
“唉……”
随着人群中的一声叹息响起,远处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叫声:“爹!娘!你们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别把我卖了,求你们别把我卖了!!!”
人群自动分开,两个中年模样的男女拖着一位粗布麻衣的姑娘冷漠地向前走着。
姑娘不过十八九岁,纵使穿着带补丁的衣裳,哭红哭肿了眼睛,也遮不住她的姿容,倒叫别人想起梨花带雨四个字。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爹娘的钳制,可无奈那两人拉得太紧,愣是狠狠将她拖了一路。被强行拖走,菱娘心中不寒是假话,家人如此做法,于一个女子而言无疑是种至痛。
挣不开他们,菱娘只好向路边的人投去求救的目光:“救救我!求你们谁来救救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此为防盗章九千岁一把捂住眼:“将卿真是够狠、够果断!真不愧是仙帝的左膀右臂!”
见菱娘受伤,郁唯忙从地上爬起,哪知他刚起身,原地飘出不少白色雾气,瞬间遮蔽了他的视线。看不到菱娘在哪,他一边呼唤着,一边四处摸着走,一张原就白净的脸此时更是血色全无。
摸着胡乱走了几步,忽然出现一只不知打哪来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
这手微凉,拉着他的手腕丝毫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就往外拽!
郁唯往后一看,立即大喜:“千岁!”
九千岁一把将他拽出雾气之外:“跟我出来,真相就快大白了。”话毕,手持一样东西猛地贴在他的胸口:“她是鬼,有了这道符无论如何她都感应不到你了。”
郁唯被拉出雾气之外,一颗心还想着菱娘:“她受伤了,千岁……”
九千岁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那道银光是将卿射出的,不必担心。”
既是将卿射出的,外加九千岁又说了这么多,郁唯再笨也知道这是他们设计好的。
九千岁为郁唯贴上那道符,身后的白雾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白雾一散雪地中出现一跪一站两个身影。跪着的自是受了伤的菱娘,而在她跟前将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身为鬼仙,不好好修行为何纠缠着一个凡人。”
菱娘倒在他黑色的鞋边,血红的衣裳凄艳惊人,犹如彼岸花般盛在刺骨的冰雪中。
郁唯心有不忍,站在远处欲想过去却被九千岁一把拉住:“不要急,将卿他自有分寸。”
菱娘唇角溢出一丝鲜血,仰头时冷冷一笑:“关你何事。”
将卿凝视她一眼,淡淡道:“看得出你很维护他。”
菱娘咬了咬牙:“你是何人?我告诉你,倘若你敢伤他分毫,我就是死也要杀了你!”
她说的话充满威胁,听得郁唯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