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对他所有的疯狂举动无动于衷,像在看一个无关的人。

“闹够了么?”她轻飘飘的几个字,瞬间就令杜川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那点愤怒瞬间崩塌。

杜川瞬间伏倒在书桌上,低声下气的、虚弱地哀求,“映安,不要这样对我,如果我做错了,告诉我错在哪里,我可以改,我们不能重新开始吗……”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还重新开始!我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杜川你终于觉得不公平了对吗?可你觉得不公平的时候,你有想过我吗?你只想到你自己,你只想让你自己过的舒坦,承认你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很难吗?”

甘映安揉了揉太阳穴,“没有机会了,我已经给过你太多改过的机会了。”

他竟然连他错在哪里都不知道,谈什么改变,谈什么机会。

既然他不走,那她躲开还不行吗?

甘映安站起来,迈开脚步,现在这个时间点,带谷谷出去散散步刚刚好。

兴许是打击过大,杜川愣在原地,就连映安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甘映安轻轻合上书房的门,对凑过来的母亲轻声道:“妈,帮我看紧点他,刚才他跟我吵了一架,他状态好像不太好,可别让他做什么损害身体的事情。”

她瞧着杜川那样子,可能会冲动行事,情绪上来了,这人的举动有点疯狂。他还没出月子,今天吃的苦头也够多了,该让他好好休息了。

“没问题!”赵夏兰点点头,“你放心吧。”

甘映安想了想,又道:“妈,你差不多就回去吧。”

“为什么?”赵夏兰认为她在这里照应,照顾好女儿的身体没事就小虐杜川,还能帮上女儿的忙,日子挺潇洒的啊。

“我不放心爸一个人在家,而且你一直待在这边也不是办法,我现在有能力自己处理跟杜川的事情。您就放心回去吧。”虽然她家里其实还有一个哥哥,但是哥嫂跟她爸妈是分开住的,母亲过来了,老家里就只剩父亲一个人,如果出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赵夏兰想着也确实是这个道理,“那我要等到你出了月子再走,不然就那个婆婆,还得让你落下月子病。”

“行。但是你要记得隔几天就打一次电话回家。”甘映安可以理解母亲的担忧,所以也没再反驳母亲的决定。

这会儿,谷谷跑过来了,好奇地打量着外婆跟爸爸说悄悄话,“爸爸,我们出去玩吗?”

甘映安点点头,“爸爸带谷谷出去公园散步跟其他小朋友们玩沙子好不好?”

这话才说完,陆小蕊就从厨房里探出一个头,用戴着洗碗手套的手擦了擦额头,傻笑道:“川哥,我可以跟你和谷谷一起出去散步吗?”

甘映安扫了一眼饭桌,注意到桌面上的碗筷都被收拾干净了,桌面擦的很干净几乎可以反射光线,看样子是陆小蕊包了这些家务,还毫无怨言。

居然这么贤惠?还没过门就主动包揽家务?难怪吴艺莲会这么喜欢陆小蕊。

只是很可惜,这陆小蕊似乎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呢,装的很贤淑罢了。吴艺莲恐怕是要失望了。

想到杜川刚才情绪激动所说的话,甘映安恶劣地咧了一下嘴角,笑地温柔似水,回道:“可以啊,一起出去吧。”

陆小蕊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了。

而与此同时,甘映安背后书房的门,被猛地拉开。

杜川进入书房后,让谷谷出去找外婆玩,转身就把房门反锁了。

甘映安正在看外语小说,戴着黑框眼睛,气质温润,听到故意摔门的声音,这才不急不缓抬起头,“杜川?有事吗?”

“我妈让我收拾碗筷,说不定等会还要让我洗碗!你也知道,我现在在你的身体里,还在坐月子呢!怎么可以做这些事情,医生都让我回来之后要注意多休息的。”杜川老早就一肚子不满了。

他非常讨厌被困在这具满身病痛的身体里。

他很讨厌做一个女人,他原本是男人,享受着生理上和社会上对男性的优待,被困在女人的身体里之后,根本无法适应这种落差。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大概就是现在杜川的真实感觉。

甘映安安安静地听完,不咸不淡地问:“嗯,我知道了,然后呢?”

其实她因为专注看书,没有注意到外面杜川跟吴艺莲都说了些什么。

虽然看杜川跟婆婆自相残杀确实挺爽的,但是她也不能因此而忽略平时对自己能力的锻炼。

她经过这段时间的授课,已经能够正常上课并且不会让别人看出破绽,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学生对她的评价都挺不错的。

同事们也都惊叹杜川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突破,完全料不到实际上是换了一个芯儿。

当然,还有一个烦恼就是那个叫做羽秋荷的学生。

根据她的观察,羽秋荷真的不算是一个很蠢或者很笨的学生,而是一个实际上还算聪明的学生,故意装笨确实是想争取一些跟杜川相处时间。

但是,羽秋荷因为没有深入打听过杜川的事情,而杜川似乎也不怎么在课堂上谈论自己的事情,所以羽秋荷并不知道杜川是否成家。

当羽秋荷被她直截了当的告知杜川已经有妻儿之后,羽秋荷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之后看到她就退避三舍,对杜川大概是直接粉转黑了。

甘映安对此倒是十分欣慰,能让一个学生回头是岸,并且摆正态度好好学习,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坏就坏在羽秋荷似乎是太厌恶杜川了,所以有时候干脆直接翘了她的课,偏偏杜川负责的课程还不止一门,羽秋荷一翘就翘两门必修课,这对于羽秋荷的学业影响太大,是甘映安完全没料到的。

她也不算非常有善心,就是觉得她是不是做的不太对?莫名的心情感到微妙。

甘映安这种敷衍的态度让杜川怒火更甚,骤然拨高了音量以引起甘映安更多的关注,“什么叫做你知道了,然后呢?我的意思是,这些事情,现在应该让你来帮做吧?我现在浑身都在疼,而且你们都说了月子不能碰水,对身体不好。”

“你也不希望你的身体被折腾出一身病痛吧?”他生硬地加上这么一句,像是想通过这么一句话来表达他那点可怜的爱意,说明他其实还是在为她着想的,让自己的形象看起来更伟岸一点。

甘映安“啪”的一声把书本合上,取下眼镜后,眼神凌厉,再也没有刚才的温润。

“杜川,我第一次坐月子的时候,我不愿意碰水,你母亲不管事,我想让你帮忙洗一下碗,你是怎么回绝我的,你记得吗?”她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下,笑容逐渐扩大,看起来却暗含危险。

杜川茫然地摇摇头,但是他知道,他跟她结婚后,就再也没有洗过碗了。

婚前,为了博得她的好感,他曾经也是家务全包的,并且每次做家务的时候都对自己说,等到结婚后这些事情就都是她的活儿了,再忍耐一下就好了!

“你跟我说,不能碰冷水,那就用热水洗呗,多活动一下,对月子的恢复反而有好处。”甘映安语气贱贱的,敲重点,“而且我现在可是男人,男人是不可以做家务的,这些不都是你说过的话吗?”

“是,确实是,可是、可是……”可是什么?杜川自己也说不明白。

男人怎么能做家务呢?做家务是女人的活,而他现在的身份是女人。他应该认命负担家务活,但是他做不到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