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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煮蜜桃 雪厘 7422 字 8个月前

表情复杂地走过去,姜桃桃偷偷仰脸看费华修的表情。

他面色依然平静,但不可能没听到。

她就是观察地看一眼,还没来得及把这小动作毁尸灭迹,就被他一转头抓个现行。

不解地问,“你看我做什么?”

姜桃桃无辜地眨眨眼,说,“没看什么啊,我在看前面,什么时候到。”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直视前方时,又说,“啧,这酒店隔音不是很好。”

姜桃桃,“……”

来时坐了好久的车,一进房间姜桃桃就摊成大字在床上休息,过了会儿觉得饿了,要点东西吃。

费华修帮她找菜单。

不知道菜单是放到哪儿了,书桌、茶几上都没有,姜桃桃半趴在床上,探着身子去拉抽屉。

“这里会有吗?”

费华修也看过来。

抽屉里的确有东西,不过不是菜单,而是印满日文说明的一只小盒子。

她能看懂的,只有“001”这个数字。

一个数字也足够说明这是什么东西了。

她正好奇地看着,费华修故意打趣地跟她说,“这是什么东西啊?”

姜桃桃烫了手似的把它塞回抽屉。

这人还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嗯?不认识还是没见过。”

姜桃桃,“反正不是我用的。”

“……你一个人当然用不了。”

她被呛得没话说了,眼神往别处一放,见苦苦寻找的菜单就放在床对头的迷你吧台里。

光脚跳下去拿在手里,边嘟囔着,“烦人,不跟你说了,我要点东西吃了。”

点了两份神户牛扒,客房送餐,二十分钟后门铃就响了,费华修正把他们的衣服挂在门口的衣柜内,顺手拉开门。

先不见餐车,首先就看到eily裹着套装的前凸后翘的身影。

姜桃桃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项服务,根本就不在她的服务范围之内。

她走进房间,和送餐部小哥一起把餐车停放好,掀开餐罩,还要再介绍一下这道菜的特别做法。

费华修转身唤赖在床上的姜桃桃,“不是饿了吗?过来吃。”

elily出门前,又恋恋不舍地往回看一眼,说,“费先生有事的话,随时可以传唤我。”

姜桃桃低头切着牛排,她一走,就对费华修说,“这个大副太尽职尽责了,你赶紧给她升职吧。”

费华修不以为然地问,“升到什么职位?”

“费总的私人小秘啊。”

她眯起眼睛笑,等他反应。

费华修叹了叹气,看向她,说,“宝贝,我吃东西很挑的,没有那么饥不择食。”

姜桃桃扑过去抱住他脖子,委委屈屈地说,“我就是不喜欢她们看你,我轻轻松松就发现内容

。”

“你这意思……是以后出门都要我戴口罩了?”

姜桃桃摇头,“不。”

“我是想把你锁在家里,只能看我,只能喜欢我。”

……

饭后姜桃桃睡了会儿。

睡醒时,还未睁眼,首先,他的声音和竹子的清香一起涌向她的感官。

费华修正背对着她讲电话,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睡袍。

面前是窗外密密层层、鳞次栉比的竹林,尖窄的竹叶哗啦啦地响着,有点像雨声。

还以为是下雨了。

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摆在腰间,回归工作时的严谨。

她不小心发出了声响,他便回身看了一眼。

挂断电话,走过来坐在床边。

姜桃桃就挪过去,枕上他的大腿。

“你刚才跟谁讲电话呢。”

他摸着她的头发,说,“我妈。”

姜桃桃眼皮耷拉下来,玩着自己的两指,说,“就是那天在学校操场,和乐怡在一起的那位?”

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暴露了,下意识地看看他,费华修却没有多余的表情,说,“所以,那次闹别扭是因为这个?”

姜桃桃豁出去了,有理有据地说,“谁叫你骗我说在车里等,其实是去见乐怡。”

“我是走到半路看到我妈的车子,只好过去打声招呼。”他苦笑着,“真的不是为她来的。”

“真的?”

“真的。”

“好吧,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

“哦,谢谢你的原谅。”

姜桃桃讪讪摸了摸鼻子。

他还挺给她台阶下。

下午,姜桃桃心血来潮地去做了spa,费华修则在户外的泳池游泳。

闭眼趴在床上,sap小妹细腻的手心在后背上按捏着,她舒服得昏昏欲睡,心里念着其它的事,神思一点也不能安静下来。

接下来会和费华修一起在这住两天。

其实来的时候她就做好准备了,没想着会全身而退。

两天的时间,足以发生一些什么。

她有时会瞎想,如果自己还是一直这样的过于保守,会不会让费华修失望甚至是反感。

所以,如果这次他真的要的话,她想,她不会再拒绝了。

姜桃桃又逐渐打起哈欠,清新的熏香味道宜人心脾,听着外头风动竹林,睡意盎然的时候,她想起了一个多月前从酒吧离开后的那场醉生梦死。

羞畏之间,不禁好奇起来,真正尝到的话会是什么滋味。

做完spa后,潇洒地把费用挂了房账,她穿过一楼大厅,到泳池那边去找费华修。

酒店里外都清凉宜人,路过前台,看到她的同行们各个对着显示器忙个不停,她心里生出点儿感慨。

如今本末倒置,自己成了“上帝”,这样的落差感真的太让人享受。

想起自己和同事在上班时,或多或少都被刁钻的客人难为过,动不动就要为一个投诉而提心吊胆好几天,某些好色之徒在接过证件时总喜欢反手揩下油,甚至还有同事被暴躁的客人用茶杯盖砸到过。

但也有暖心的时刻。

一部分客人的良好教养和礼貌让人如沐春风,还有些长住客,每次进出酒店都会像相熟老友般和他们打声招呼,一些经常过来出差的客人,甚至会带些特产或小礼物送给他们。

这一行怎么说呢,开拓眼界,看尽人性美丑,尝透辛酸苦辣甜,万事以“忍”至上,得到的历练一定是其他行业的成倍以上。

坏处则是好处,但得到它,哪会那么容易,只有吃过苦的人才明白。

总之,一定要努力成为有钱人啊!

六月的夜晚已经失去春天的生机感,开展初夏的清凉。

他开了车门,把姜桃桃塞进副驾驶座。

并不温柔的手法,却让她更乖地在车厢里沉默。

裹着他的衣服,待他从另一边上来后,便脱下来,扔在他的座位上。

费华修正抬手松着领带,刚要坐进去,就见一道黑影闪过,是自己的衣服占据了自己的座位。

他毫无停顿地,把它扔到后面。

两人没有交流,单单静坐在车中,车旁有路人踩着滑板哧溜游过,想象不出里面的特殊气氛。

是费华修先开的口。

“你在生气?”

姜桃桃固执地说,“没有生气。”

但语气出卖了她。

听他轻笑了一声,有种嘲讽的意思,姜桃桃的心就因这道笑声酸了一酸。

她想跟他理论。

明明是你有错在先,为什么要显得是我不可理喻?

转了头看向他现在的样子。

领口早已被解开,领带松散地垂下来,他衬衫的袖子也挽了起来,扶在方向盘上的那条手臂,线条结实,肤色在黑暗中也能显出原有的白。

感觉到注视,他便也偏过了脸。

他的头发在男人中是略长的,偏分的发型,一部分刘海挡在额头,像现在背光低着头的时候,那些头发也遮住他的眼,谁也意会不了他的眼神。

他就是这样,神秘而有魅力,又遥不可及。

所以那些女人才要坐在他旁边,蠢蠢欲动的手却不敢碰到他半分。

以前他说他很少生气,她在好奇那会是在什么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她知道了。

即便生气,他也不会暴躁,他的所有好和坏都被压在平静的外表,而当他冰冷沉默的时候,便是里面涌起风暴。

姜桃桃喜欢他的一切,印象里他是温润的谦谦公子,她不要看到他这样,迷人而危险。

迷人得让她想去伸手迎接,可同时,又危险得让她避之不及。

她不要再在这里了。

去开车门,却发现他早已落了锁。

姜桃桃怔住了。

她并不是害怕什么,可是他早已给自己留了后路的手段,还是让她感觉这个人的心思,像海底的针,像蜘蛛的网。

她越来越清楚。

挫败地放弃。

而他,已在方才的沉默中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再开口时,回归温柔。

“我和你一样,也是进去了才发现……会有那些女人。”

“李金程是我的朋友,我回国不久,需要他帮我扩充人脉。”

“里面的那些人,有成功的创业者,也的确有很多不学无术地富二代,即便这样,我也需要他们的背景和关系网。”

望着树叶在车前落下的阴影,姜桃桃面色逐渐缓和。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在她生他的气的时候,他的做法、他的话总会让她在很快明白,闹脾气的自己有多么小题大做、多么无聊。

“对不起。”她哽咽地说,开口时没想到嗓音会生硬地这么明显。

她所有的一切都在示弱。

又听旁边的他轻叹一口气,倾过来上半身。

“宝贝,不要哭。”

她的小猫指甲被拔光,在他唇下变成一只融化中的冰块。

她被暖热了,眼泪也越流越多。

怎么哄也停不住,两手紧紧捏着他的衣领,他的吻多美好,她就多伤心。

今天一整天,从早到晚的委屈、无奈、愤怒通通在心里化成一滩酸涩。

最后演变成嚎啕大哭。

费华修温声哄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泪,他能察觉到这可能是在工作上受挫了,但怎么也问不出来,她一个劲儿抽噎着摇头。

过了好久,又揉着眼睛跟他说饿了,想吃蛋挞。

费华修立即下车去给她买。

等加热的时候,姜桃桃跟过来了。

她乖乖裹上了那件之前被她丢掉的外套,在费华修身边站过来,手捏他衣角。

费华修把那只手握在掌心,低头看她无神的模样。

刚才哭得惨兮兮的,妆都花了,眼影的闪粉落在颧骨上,在光下细细碎碎地发亮。

他手指在她脸上刮了两下,低低揶揄,“你这是……不小心撞到星星上了?”

见窗口里的两个女营业员看着他俩偷笑,姜桃桃把脸埋进他怀里。

费华修接过蛋挞,牵着她往回走。

没上车,他倚在车头,姜桃桃手按在上面坐上去。

拆开纸盒子,拿着手掌大小的葡式蛋挞,先给他咬一口,然后细嚼慢咽地吃着。

又白又小的牙齿咬在蛋挞上,只顾低头吃,眼圈还红红的。

费华修看着她的样子,想回车里拿根烟,还是忍住了。

吃完了,他又把她送回家。

吃完了,费华修又把她送回家。

室友沈雅已经探亲回来了,她知道木木生病的事,不过现在都差不多痊愈了,姜桃桃来时,她正在客厅逗木木玩儿。

沈雅非常由衷地道谢,姜桃桃勉强笑了笑,说着没事,推门走进自己的卧室,费华修也跟着进来。

在姜桃桃身后,他关门时落了锁。

姜桃桃心情还是不好,不想说话,他就坐在床上看她走来走去。

没心思顾及他在不在了,背对着他,脱下身上那件被剪得千疮百孔的t恤,随手扔进垃圾桶。

黑色的文胸带子贴在洁白的后背,他正看着时,她茂密的头发又垂下来,撒了满背。

换上宝蓝色的睡裙,然后脱下裤子,迈着两条白生生的小腿爬到床上。

这么晚了,费华修还是没要走的意思。

她就问,“你什么时候走?”

“巴不得我走?”

“不是,我怕你太早走,想让你多陪陪我。”

她躺在床上,仰着脸看他,皮肤像刚剥壳的鸡蛋,眼睛水汪汪。

费华修便说,“那我今天就不走了。”

“不走也不行。”姜桃桃又振振有词地说,“我明天要上早班,需要早点睡,你在这儿我就睡不着了,会影响明天上班的。”

“到底是要我走还是留?”费华修哭笑不得。

姜桃桃翻了个身抱住他,“我的意思是,你待会儿再走。”

她一过来,温香软玉扑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