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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煮蜜桃 雪厘 3852 字 8个月前

“吃完晚餐不运动,会发胖的。”

“你想怎么运动?”

总觉得他的笑有点奇怪,姜桃桃很快意会过来,觉得自己的话的确太有深意了,好似在暗示着什么。

赶紧接着说,“你乘地铁送我回去好不好?”

“地铁?你确定?”

“确定啊。”

“好。”

他没问为什么,姜桃桃也乐得不用厚起脸皮解释。

其实她就是想和他多呆一会儿,和他一起做普通情侣会做的事。

这样能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就在身边。

能再清楚一些低认识这个来得太快的事实:费华修,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啊。

这片住宅区附近没有地铁站,光先是走出小区就跟逛公园似的。

比公园人少,安静。

开花的树上,树叶还很少,花枝交错着,白的红的粉的,掩映着深蓝色的夜空,枝与枝之间窥得一轮皎洁圆月。

姜桃桃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节奏。

两人就这么走着,没牵手,也没靠得很近。

姜桃桃四处看看,没话找话,“这里树这么多,怎么没听到鸟叫?”

费华修平静道,“晚上都睡了。”

“……哈哈,我忘记了。”

“这里鸟的确是挺多的,我见过一只粉红色的,好像叫北朱雀?小小的一团,胸脯鼓鼓,很像你。”

好一会儿没听到她说话,费华修往她那边一看。

姜桃桃表情非常不自在,低头看着脚尖走路,默不作声的。

他看了眼她身前还算傲人的曲线,瞬间明白自己刚才的话有哪里不对了。

但他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纯粹是,当初看到那粉粉的一团小鸟飞上枝头,啄了枚未熟的小果子,兴许是被酸到了,它受惊一般,扇着一对小翅膀,蹬开树枝就飞走了。

那时他看着它,莫名就想起了姜桃桃。

今天只是随口一提。

不过他没打算解释。

无声地笑了下,没一会儿就到出了小区。

先打了出租去地铁站,费华修果然对这里不熟,全有姜桃桃带路。

列车道的玻璃护栏上,倒映出他们的影子。

等车途中,姜桃桃担心地说,“你好好记记路吧,我都怕你送完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来了。”

费华修说,“没关系,我可以乘专车回来。”

姜桃桃,“……”

在他面前,她怎么老说些傻话。

都不经大脑思考的。

果然恋爱使人愚钝。

怕被笑话,微微偏了偏脸看看他表情。

很快被费华修察觉到,不过也就是浅浅笑了一下。

抬头摸了把她的头顶。

于是,姜桃桃又觉得,算了,傻就傻吧。

列车停靠下来,车上一下子涌出来大堆的人,费华修扯过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一边避开他们。

上车时,他掌心扣住她的手,牵着她走进去。

姜桃桃走在后面,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满足地笑了一下。

这算开了个好头儿,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再分开过。

他正在往平底锅里的牛肉上淋红酒,被发现后,从容自若。

反倒笑问姜桃桃,“你看什么?”

姜桃桃指向客厅角落的一架遥控飞机和玩具车,“那是元朝的吗?”

“嗯,他偶然会过来玩儿。”

“今天周末,他在干嘛呢?”

“应该去学钢琴了,他总有很多课外班,怎么,想他了不成?”

“有点吧。”

“改天把他带过来陪你。”

“嗯。”

姜桃桃眯眼笑笑,回身继续看电影。

费华修又看了眼她的背影。

因为是在侧方,沙发前她没注意的姿态都被他看得到。

嫌热又不肯脱掉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一边的肩膀都露出来一些,半遮半掩的,还不如干脆脱下来。

曲腿坐在地毯上,裙摆从羊脂玉滑下来,碎花的布料之间,是她臀下和大腿处,一片雪一样的皮肤。

费华修收回视线,继续忙手头的事。

姜桃桃看电影看得入迷,发现一不小心把盘子里的水果全吃完了,悄悄把盘子放回去,这时费华修的料理也做好了,叫她过去。

姜桃桃帮他把东西端到餐桌上摆好。

他做了几道西餐,卖相都特别好看,很讲究,上面还装饰着松露香草薄荷叶什么的。

一直觉得他从小养尊处优,什么都不用自己来,没想到烹饪这么好。

她放好了,回去端其它的。

这时费华修刚好走到她身后,她转身动作突然,他手里的盘子差点撞到她身上,高高抬了抬手臂,姜桃桃躲过去一劫。

两人对视一笑。

餐桌旁,两把椅子之间,他来,她去,姜桃桃腰后贴着桌沿,她往左的时候,他也往左,那她便往右,谁知道他跟她想得一个样,也往右走了一步。

来来回回两三遍,姜桃桃忍不住笑起来,捂住嘴,笑得肩膀都在颤。

真不知道该说他们这是太没默契了,还是太有默契。

后来费华修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她身后,就站着不动了。

姜桃桃以为他是要自己先过去,蹭着他的胳膊从这小角落走出去,又突然被他手臂一勾带回原地。

把她困在餐桌和自己的身前,低着脖子看她。

姜桃桃困惑地眨眨眼,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了,也能猜到他是想干嘛。

这么近的距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平视喉结。

“好看吗?”费华修说。

她看到那处地方一滚动一滚动的,构造奇特极了。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

摇头,故意说,“不好看。”

“不好看你还看?”

姜桃桃被他撩拨地不敢再呆下去了,又要绕开他去身后。

费华修却在此时低下了头。

她瞪着眼看他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鼻梁都要贴在一起了,看清楚他浓密的睫毛。

又见那薄唇的一边弯了一弯。

然后他又起开了。

“行了,不逗你了。”

姜桃桃心里狂跳,声线都在抖,紧紧抓着手下的桌布。

“对啊,你不要老是逗我。”她低着眼睛说。

极轻地叹出声。

接受费华修,是她这些年来做过的最用勇气的一件事。

谁也不知道她曾有多么自卑,一直觉得自己和泥土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