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华修胳膊架在扶手上,看着前方,嘴角扯出一丝笑。
“嘶……哎呦!”
元朝小脑袋被迫侧着扬起来。
是因为费华修揪住了他的一边耳朵。
“臭小子,叫舅舅。”
有人带着姜桃桃在后场简单彩排了一下。
他们告诉她,就自然地走走就可以,到什么位置需要停一下、要等多长的时间、然后什么时候下台。
很快就轮到她上场了。
脚步都有点软。
一名男性为她拉高围栏绳,姜桃桃伸腿迈进去,光着脚站在相对柔软,却极具质感的台面上。
面对黑压压的人群,擂台的方寸之地被放射灯照得通亮。
站在这里,她无法分辨出费华修和元朝的具体位置。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像是自己正不着寸缕、赤条条地被人围观,这是第一秒带给她的感受。
但就想费华修说的,没有人会把她怎么样。
极度的紧张,又慢慢回归适应,她注意到台下的拳场管理员做了个手势,她便高高举起金腰带,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并非那些拳击宝贝刻意魅惑或者过于职业化的笑,她是纯情的、羞涩的、浑身洁白,茂密的头发上也被打出光,好像不小心才闯进这个充满欲望与争斗的国度。
巨大华贵的金腰带闪闪发光。
人群中爆裂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不少人拿出相机手机开始拍照。
姜桃桃流畅地走完全程,弯腰下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心跳这么快,刚才竟都没有察觉。
不过,这感觉也没那么坏。
她放松地呼了口气,踏出围栏时,发现费华修和元朝已经在台下等着她了。
小元朝看她的样子,就跟看着女神似的。
费华修朝她伸手过来。
姜桃桃把手放在他掌心,他用了用力,稳住她让她跳了下来。
“怎么样?”他笑着问。
姜桃桃揉揉发酸的手腕,不高兴地抱怨起来,“金腰带真的好重呀,我手都疼了!”
拳场里几乎所有位置都被占满,观众中,三分之二是男性。
比赛开始前,大家都在寻找座位。
在男人多得地方,女人很容易成为焦点,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姜桃桃跟在费华修身后一步的位置,被陌生男人肆意打量的感觉非常不好。
她缩起肩膀,好让自己不那么显眼,抱住胳膊,试图遮挡住一些皮肤。
没看好路,差点撞在一个高大的白人身上,她忙小跑两步撵上费华修,躲在他身后。
费华修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遇到看台上人多的地方,他让她走在身前,避免被人碰到。
拉她过来的时候,掌心贴在她圆润的肩头。
让人汗流浃背的天气,他的体温却不是炙热的,很冰凉。
一贴上来,姜桃桃背上轻轻颤了两下,他便很快放开了。
终于找到了座位,姜桃桃曲起双腿蜷在椅子里,周围人声嘈杂,嗡嗡得像个马蜂窝。
元朝紧张地盯着擂台。
费华修笑,问他,“看得懂吗?”
“是男人都看得懂啊!”元朝很自信地说。
姜桃桃对擂台上的比赛不感丝毫的兴趣。
黝黑精瘦的拳击手们争斗得像虎豹,湿亮的汗水顺着肌肉沟壑淌下去,没一会儿就有一方头破血流。
姜桃桃挤着眼,一脸难受。
不忍再看下去了,她低头玩手机。
元朝押定红方能胜,认真的眼睛一眨不眨。
吵了一天要来看泰拳,其实小孩子要看的不过一个胜负,谁厉害就崇拜谁。
场上呼声不断,费华修偶尔侧着脸跟姜桃桃说几句话。
第一回合还没结束的时候,有三个拳场的工作人员穿过观众席朝他们走过来。
见费华修有所察觉地看向他们,姜桃桃才看过去,然后渐渐发现,他们竟是冲着自己来的。
三个黑面的壮硕男人,要不是穿着工作服,谁看都像黑社会。
姜桃桃瞪着大眼小心地瞅着他们。
几个人走到他们面前,出示了一下工作证,用英语问费华修,“打扰一下,请问旁边这位女士是你的妻子吗?”
他们两大带一小的,的确像一家三口。
姜桃桃却顾不得这个了,满脑子搜刮自己到底有没有干什么坏事,一脸懵懵地望着费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