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公再次苦笑,道:“我如今已经想通了,反正也一把年纪,不如告老还乡,在老家教教书,官场的事我这老头子就不再掺和了。”
徐航闻言沉默半晌,他看得出眼前这位老头确实是个正气的人,作为官员的话是当地百姓的幸事,可惜了。
“这是百姓的损失。”
南公笑了,这回是释怀的笑:“能在最后一天离去时听到有人这么说,我南某也算是心满意足,没有遗憾了。”
告别了南公后,徐航到客栈开了房间,然后就在房间里使符箓传召了当地的土地公。
只见一个半丈高的长胡子小老头很快出现在徐航面前的空地上。
小老头看到徐航后,赶紧抱着拐杖拱手道:“见过仙君,请问仙君找我所为何事?”
徐航说:“我想向你打听下当地那个金和尚。”
土地公了然,立马报出金和尚的经历:“那金和尚并不是个和尚,他不过是因着小时候被他爹卖给了寺庙,在寺庙里长大所以才被叫做金和尚,事实上他并未念过经,也不曾参过禅,他在寺院里只是个打杂的。他也是运气好,师傅死后给他留了点银两,他就拿这钱去做生意,因为懂得使些小伎俩,专做些投机倒把的生意,所以倒是让他发家了。”
徐航问:“那他除此外可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土地公摇摇头:“金和尚本身只是个俗人,并无过人本事,有本事的是他手下的门客。”
徐航闻言有些感兴趣,挑挑眉示意道:“不妨说来听听。”
土地公说:“他底下最为厉害是个人称颠道人的道士,这颠道人也是从崂山下来的,说起来和仙君你还有点渊源。”
徐航问道:“此话怎讲。”
“算起来他还是之前与你同路那位燕道长的师兄,但十年前因为犯戒,所以被驱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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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当地礼佛的人如此众多,这地方应当佛光普照才对,但是在徐航看来,不仅并未看到佛门的金光,甚至佛寺上空净是些浊气。
徐航越看越是皱眉,深觉那金世成身上有问题,原本只是打算在县上歇个脚明日便走,如今改为留下住段时间,探听下当地情况。
徐航正准备寻家客栈落脚,经过衙门时见到有个年约五十的老者背着包袱从里头出来,神情郁郁寡欢又愤恨不平的模样。徐航观他身上有文昌之气,应当是为官者,又是从衙门里出来,八成是当地的县令了。
不过看对方的神色,又背着行李出来,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春风得意的好事,相反恐怕正是失意的时候。
徐航直觉是与金世成有关,即便不是,对方为当地县令,起码也该知道不少当地的事,或许能从对方口中得知一二状况。
于是徐航就走上前去,道:“这位官老爷,我看你神色颓丧,这是为何事而困扰?”
对方闻声回过头来,见徐航霁月风光大有仙人风采,不禁露出惊叹与钦慕,但在看到徐航那头短发时瞬间顿了顿,随即就转变为嫌恶。
徐航由此迅速联想到恐怕是与当地僧侣有关,自己大约是被误认作行僧所以遭到迁怒,由此可见那“活佛”金世成果真有问题。
徐航澄清道:“我并非出家人,剪短发不过是因为家乡风俗。”
果然听他这么一解释后,对方脸色稍霁,也愿意搭理徐航了。
只见这老头苦笑着说:“莫要叫我官老爷了,我已被罢官,今后去往何处都是个问题。”
没想到自己一来就撞上当地县令罢官,也不知该说是赶巧还是来得不是时候。
徐航道:“我看你面相是个正派人,即便为官也是个为民的好官,怎么会落得罢官的局面呢?”
徐航觉得当中缘由值得考究,现在还是上午,于是他就提道:“若老先生愿意,不如到附近茶楼坐下,与我详细说说,就当是找个人倾吐,疏解郁闷吧。”
老头想了想,最后许是想到自己出了长山县后也是前路茫茫,心里也是有着番茫然想找人倾诉,便应了声:“好。”
于是二人来到就近的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