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阿瑜你养狗了?”钟渺忽然问道,左右晃动,“什么品种?是不是大型犬?萨摩耶?还是拉布拉多?难道…是哈士奇?”
张江瑜回头,果然看到一点也不认生在地上奔跑的77,他转回去:“中华田园犬。”
钟渺还没反应过来,笑着接话:“哦是吗?那挺好的。”
隐约有瓷器入柜的声音,碗该是洗完了。张江瑜对视频对象交代道:“行了,赶紧挂了。”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就终止了视频通话。
“碗洗好了。”江袅踩着拖鞋走来,望见墙上的钟,“已经八点多了啊。”余光瞥到还在撒欢的小奶狗,她打着哈欠把小东西捞起来:“77,小朋友得早点睡,不准别皮。”
仿佛在哪听过的这话。张江瑜很快想起来,毫不怀疑地认为小姑娘的代入感很强。
就这样,77被“后妈”拎到了新小窝。一躺上软绵绵的垫子,刚刚还有抵抗意识的77瞬间丢盔弃甲,舒舒服服地享受起来,甚至连告别的表情都没给张江瑜和江袅留。
十分流畅地收拾完小东西,江袅拍拍手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身后眸色尤其深的“张大家长”问她:“你呢?”
江袅脚步蓦地停下。她的眼神可以逃避,但下意识摸上肩膀的动作不假。她想了想措辞,无果,毕竟她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斗不过狐狸的段位。
她选择了一个相对折中的说法:“在南方待了两个阴雨天,肩膀疼。”
半真半假。张江瑜又扫她一眼,最终在一件角落积灰的仪器开始运作的时候放缓了面色。
江袅见机行事,将仪器的电流如何如何恰到好处,使用感如何惊为天人等等通通赞美了一个遍。最后,问他:“这高科你怎么不用?”
张江瑜似笑非笑,像是思考过了:“我应该还能徒手打三四个地痞流氓。”
江袅的眼神像是正在凝视地痞流氓的领头人,开口时却又正义感倍增:“那你没有兼职去社区巡逻实在是太遗憾了,不然能少多少起扒手案啊。”
她室友她哥哥当警察的,偶尔会聊起一些案子,此时的她显然是联想太丰富。
张江瑜也发觉小姑娘活泼的一面总不在正经事上表现,而且相当偏。他没辙,捏捏鼻梁,留下“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仪器说明书在这儿自己看看就会了”的话后离开了。
投进窗帘布的阳光被灌满了夏天干燥的热意。
现在应该不能称之为清晨。江袅伸手探到床头柜的手机,九点多。
确定完时间,她那只的手背又挡住眼睛,半睁半合。
如果失眠早醒不算,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自然醒。盖在身上的被子虽然谈不上什么阳光的味道,但格外蓬松柔软,还有她躺的这张大床,舒适自在,没有让她产生任何拘束感。
四年,她都快忘记最初十四年睡在爸妈精心布置过的卧室大床上的感觉了,现在感知一下子回来了,连家毁人亡的恐惧、战栗与孤独。
枕边的手机震了震,跳出天气app的天气预报推送。想必是里面的地区定位还没改,推送的仍是大学那边的天气情况。
她看到了,是雷雨天。
那天也是雷雨天,要是雨早点下该多好,可它偏偏下错了时候,为时已晚。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