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接下梁小伞丢的钥匙,傅棋正要走向单元门,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惊呼。
“傅棋?!”
是个年轻的女声,惊呼声惊异之中又带着几分喜悦。大半夜的,又是这么个高分贝,傅棋自然听得真切。
他转过头,只见离自己十米不到的地方,正站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姑娘,着一件浅红的连衣裙,微卷的长发披散。
夜半有微风,香水的气味钻入他鼻中。
嗅着香水味,傅棋眉头一皱。刚才他买蜜奶糕的时候,这位姑娘似乎就在他旁边。当时他只想着早点买完东西好回去,倒没有留意她,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一路跟着自己过来了。
他没有应答,准备回头开单元门,谁知身体却像不受控制一般,僵硬地转了过去,又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
“阿棋!”姑娘又惊又喜,竟是小跑着向他扑来。
傅棋躲闪不及,被她环住了脖颈。姑娘身上的香水味和着吐息,温软地凑近他的脸颊,“你怎么也搬到这里来了?!我好想你!”
傅棋想不起这女人是谁,但这副身体已经有了反应。心脏的跳动开始加速,脸颊温度也在上升,胸中莫名有一股气,更有几分怨,若非傅棋的意志强,一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此女,难道是身体原主的风流债吗?
他淡淡地看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强压下身体的激动与愤恨,毫不带感情地道出二字:“松开。”
哪知姑娘却搂得更紧,还抽抽搭搭地伏在他肩上哽咽:“我不松手!之前是我不好,是我闹脾气骂你!我认清那些渣男人了,我对不起你!我们……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我让你松开。”
“我不嘛!”姑娘居然撒起了娇。她的手指划过傅棋颈间,轻轻搭在他脸上,“为什么要装成陌生人一样?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活得好好地,我有多开心?阿棋,六年前你不愿原谅我,现在……”
她顿了一顿,踮起脚尖,红唇只差一点儿就要与傅棋相吻,“现在你还不肯原谅我,对不对?没关系,我会补偿的,我会的!我现在已经可以补偿你了……”
傅棋不再指望她能主动松手,他掐了昏睡咒在手,猛然转身,将手掌笼罩在姑娘眉间。
咒诀发动,光华一闪,姑娘两眼翻白,当即软倒在他身上。
肌肤相触,更为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傅棋皱着眉别过头,让鼻子吸一下新鲜空气。结果这一吸,竟让他嗅出了妖气,很弱很淡,就在他周围。
他不由得低下头,把着姑娘的脉,仔细探了探,确认她的确是妖。这姑娘身上的香水味这般浓烈,或许她就是借助它们盖过妖气。
傅棋忽然想起刚穿越过来时的情景。他记得自己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苏醒,伴随耳旁响着护士们一句又一句的闲话,他抬手掀开了盖在脸上的白布。
“死而复生”后,他又接受了排出积水和输液的治疗,也是在这一系列过程中,他才慢慢明白自己穿越了,还魂穿到了一个因失恋而跳江自杀的大学生身上。
自从和这位女妖接触后,这副身体就开始产生剧烈的情绪波动,也许她就是身体原主从前的恋人。仔细想来也不奇怪,身体原主虽不是修道之人,但体内有着天生的灵力,好似一块移动的肥肉,吸引妖族接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傅棋本来还想打同事的电话,让他把这姑娘送到安全地方,眼下大概弄清了姑娘的身份,就只好重新想办法。
这妖精的道行比梁小伞还浅,傅棋只念了半句返形咒,她的人身便在怀里消散,一只白鼠窝在他手心,闭着眼微微颤抖。
丢完钥匙后,梁小伞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傅棋开门。等了十分钟才听见开门声,傅棋刚踏进来,一股胭脂香水味就在客厅里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