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神龙丹药

“明崇隐究竟什么是神龙丹啊?”褚云将脑袋蹭到了他的边上,瞪大了水灵通透的双眼。

明崇隐干咳了两声,站起身说道:“今夜星光甚好,你还是先看会星星吧。”

“哪里有星星啊?”褚云走到了窗边,抬眸却见乌云蔽月,反应过来时身后早已空无一人,“嗳,明崇隐,人呢?”

翌日,褚云还对昨日之事颇为纳闷,替尉迟蕤送药时便想着要同她出去走走,“蕤儿小姐,听说如意坊出了新款的口脂,建康城及笄之年的姑娘都在用,我们一起去散散心好不好?”

尉迟蕤秀眉皱了皱,声音如空谷幽兰一般清泠:“可是我不想出门。”

“哎呀,蕤儿,你整天在家中呆着,也不嫌闷的慌。”褚云拉着她柔弱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的双眸。

面对她的再三请求,尉迟蕤也是极为善解人意之人,点头回道:“那好,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二人同行来到了如意坊,正是因为这两日出了新款,所以到处都挤满了少女和年轻的妇人,“女为悦己者容”这一点褚云还是能理解的。

尉迟蕤走到了柜子前面,拿起了一只鎏金缠枝牡丹碎玉盒,单看外盒便能看出这口脂的名贵程度,若不是千金贵人定然是买不起这盒口脂的。

老板嬉皮笑脸地走上前,说道:“姑娘您眼光真好,这款口脂名为人面桃花,最适合您用。”

这时,褚云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老板神秘地拉到了一旁,小声地问道:“老板,您这里可有神龙丹卖?”

老板闻言变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您一个小姑娘要这做什么?”

褚云还未开口解释,只听到门口进来了一个气质不凡的女子,她穿着流云纹案的圆领袍,桃心髻上斜钗着一支引人注目的夜明珠,正对着小厮财大气粗地说道:“将这些口脂都包起来。”

尉迟蕤自然在一旁不敢说话,褚云却目光一冷,上前说道:“这些口脂是我们先看上的,凡事都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云儿。”尉迟蕤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让她息事宁人。

那女子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褚云也不甘示弱,说道:“我管你是谁。”

那女子双手插腰,将目光转向了身后的老板,“老板,我愿用双倍的价格买下这些口脂。”

“有钱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是吗?褚国就是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的败类。”褚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口脂,没有半点要退让的意思。

左青云疯疯癫癫地指着左格,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父亲,都是你,是你派人杀了她和她的父亲,现在她找我来复仇了!”

因为这件事牵扯甚广,褚秀也开始正视起这个问题,她目光如炬,质问道:“左青云,朕问你和沈碧究竟发生过什么,你到底有没有轻薄过她。”

“这是她的绢帕,但我真的没有伤害她的性命,都是我爹,是他怕沈碧反悔再把那件事供出来才将她杀了,最后还烧了他们家。”左青云回想起那日的冤魂,不由地打起哆嗦来,所发生的一切无法在他的脑海中抹去,更让他坚信了鬼神的存在。

褚秀目光凛凛,怒道:“大胆左格,你居然敢骗朕!”

“圣上,你听微臣解释。”左格心下一急,手足无措地跪下了身。

尉迟善走上前,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命令道:“来人,直接将左格押入刑部审查。”

站在一旁的苏清烈终于无法再继续保持沉默,他走上前,沉声说道:“大司马,所有案子都要先通过大理寺,再交由刑部复核审查,你这直接就将人送往刑部,恐怕不妥。”

“陆大人判了一桩冤案,引起了两条人命,此事圣上还尚未追究,又怎能放心将此案交给你?”毕竟是大理寺审理的案子出了差错,理论上来说是应该深究,所以尉迟善的一番言辞,苏清烈也没有了反驳的底气,可一旦经过刑部审查必定要对沈碧之死追查到底,到时候左格会保减轻罪行供出陆常正。

“你!”苏清烈无法再为左格开脱,毕竟此事圣上已然下了死令。

“就按表哥的意思,将左格和左青云直接送往刑部审查。”褚秀下了命令,便径直离开了左府。

入夜,陆常正已听说了今日在左府发生的一切,他快马加鞭地赶到了丞相府,眼下只有苏清烈才能救他,不看僧面看佛面,苏璐毕竟是他的妹妹,再怎么说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丞相大人,看在苏璐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救我!”

“你做出如此混账的事来,还让我救你。若圣上因为左格一案查到你私开当铺,必定以坐赃论处,就连苏璐都会被其中轻则流放,重则绞杀!”苏清烈得知他贪污受贿之事,对他又气又怨,他一人也就罢了,可是刑部一旦查出受贿,按照褚国律法是比杀人还要严重的罪行,甚至有可能满门抄斩。

陆常正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央求着:“您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和璐儿死啊,丞相大人,我已经知错了,只要您替我瞒过去,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以为那尉迟善将人送去刑部是为什么?复审左格的案子,是因为他早就发现其中的端倪,你让我如何保你?”苏清烈早就看透了尉迟善的想法,他想借此机会除掉陆常正,削弱他在朝中的势力。

陆常正沉默了半晌,露出了阴冷的目光,说道:“若是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父子都杀了~”

“刑部戒备森严,再者左格在刑部出了纰漏,圣上必定会深究。”苏清烈摇着头,刑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怕普通人还未进去,便已成为阶下囚。

二人沉默着,想着应对良策,直到一个奴才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大人……大人。”

苏清烈面色铁青,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那年纪不大的男子脸上挂着惊恐的神情,上接不接下气地解释道:“奴才方才本想将太后赏赐的琉璃杯放入玉香阁,可是还未到内阁那杯盏却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