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冤魂索命

褚秀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不悦地说道:“那朕还要等多久?”

“圣上,微臣有法子能随时观赏这孔雀开屏,只是不知承议郎可愿带路。”尉迟善牵起了一抹邪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左格。而左格的脸上已经挂不住笑容,他六神无主地向一旁的陆常正使着眼色。

陆常正面带愠色,说道:“尉迟善,若你不能让白孔雀开屏便是耽误圣上公事,等同欺君!”

尉迟善依旧面无波澜,“丞相请放心,我尉迟善说到做到。”

众人来到了左格府中的后花园,又找了一个视野正好的凉亭坐下,不远处的白孔雀栖息在树下,白色的羽毛晶莹通透,它不停地抖动着羽翼却没有丝毫要开屏的迹象,陆常正冷笑一声,问道:“尉迟善,这孔雀怎么还未如你所说的那样开屏啊?!”

“圣上是人中之龙,区区一只孔雀又算得了什么,见到圣上自然被他的威严所慑,不敢开屏。”尉迟善对明崇隐的安排也不敢全然相信,毕竟谁又能懂孔雀的心意,让它随时随地开屏?

“你巧舌如簧!”陆常正以为他在为自己的话开脱。

就在此时,路过的几个小丫头,在一旁惊呼道:“天呐,这孔雀真的开屏了。”

一旁的几个大臣看到此时的场景,也纷纷谄媚地赞叹:“莫非真是如大司马说的被圣上天威所慑,大司马真是料事如神呐!”

褚秀站起身,目不斜视地质问着:“苏清烈,此时你还有什么话指责表哥?”

苏清烈还未作答,这时男子便从后院冲了出来,就如同一个孩童,手舞足蹈地冲上前喃喃自语着:“圣上,我要见圣上。”

众人见状,将褚秀护在了身后,“这个疯疯癫癫的人是谁?”褚秀松了一口气,警惕地看着男子。

“这是犬子,近来得了疯癫之症,所以有些神智不清,微臣这便带他下去休息。”左格张皇失措地拉着左青云朝后院走。

还未离开亭子,只听见尉迟善又道:“承议郎,这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必那么急着带令郎走呢?可是有什么告不得人的秘密?”

“左青云,你把头转过来给朕瞧瞧。”褚秀虽到现在都还未搞清楚情况,但对左青云的突然疯魔还是有抱着怀疑地态度。

“圣上,沈碧的冤魂找我来索命了!”左青云扑通一声跪下,眼中却还是装着无尽的惊恐。

左格见他不打自招,忙喝斥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沈碧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圣上真的会不追究沈碧一家的责任吗?”只是褚云想到沈碧的父亲因为钱财而做了假证,如此做法等于是欺君,若圣上追究起来,恐怕也难逃罪责。

明崇隐目光炯炯,说道:“只要尉迟善应承,此事便成了一半,你为他做事不至于这点小事也不肯松口吧。”

褚秀向来是听尉迟善的话的,只要他肯为沈碧求情,她必然会网开一面。

“可承议郎这桩案子与陆常正有什么关系?”褚云停下脚步,望着站在灯火下的明崇隐。

“承议郎用钱财收买了陆常正,所以这件案子才会不了了之。”明崇隐平日对这些事漠不关心,却将这些事看得很透,陆常正之所以开当铺就是为了暗地里收受贿赂,而那日的帝王绿翡翠想必就是左格低价典当之物。

“那为何不能拿着那份票据单,直接呈给圣上,揭露他的罪行?”褚云本以为这是件极为简单的事。

明崇隐浅浅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陆常正是苏清烈的妹夫,没有十足的证据尉迟善又怎会轻举妄动?再则票据单可以伪造,没有弄清楚之前,他绝对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

“你倒是挺了解他。”褚云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尉迟善,可没有想到眼前的男子看得比她还要透彻。

“他绝不是意气用事之人,他所做的事都是有目的的,利用完一个人后甚至卸磨杀驴。”明崇隐墨黑色的双瞳犹如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此时他的脸上不再有半分笑容,而那种沉静让人觉得分外森然可怕。

“你对他为何会有那么大的成见?”褚云不明白为何明崇隐每次都要对她这样说,在她眼里尉迟善的性格直爽,虽然有时冷若冰霜的性子容易得罪旁人,但也不至于是心狠手辣之人。

夜雾浓重,夜风刺骨,明崇隐声音极轻,“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对他推心置腹,否则受苦的是自己。”

又过了几日,明崇隐本想和褚云再一次去十里堰让沈碧出来作证,与往常不同的是,小院落中挤满了人,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褚云走上前拉着一个妇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妇人皱着眉,神神叨叨地说着:“你们还不知道呢,这里昨夜死人了!”

“谁死了?”褚云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预感,却又不敢开口。

“听说是那个沈碧,昨夜想不开投湖自尽了,他的父亲因为女儿的死伤心过度,放了一把火将宅子都给烧了。”没想到短短的几日,沈碧死了,家中的房子也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众人皆叹:“真是造孽啊!”

“怎么会这样?沈碧竟然死了,前几日还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寻了短见?”褚云呆滞地站在原地,还未从方才听到的话中醒过来,没想到本来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反而害得她丧了命。

一旁的明崇隐轻叹:“看来是你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