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坚持可持续性发展才是正确道路。
王桂香也没注意到他话中漏洞,见女儿的病能治,忙拿出八字红纸递了过去。周易眼力好,隔的远也能看清。
和他今早推过的八字一样,果然是她。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长安街上有本事的人那么多,贾刀也曾偷学了几招,练习过画符。
至于那符咒有没有用,学习对象是不是真道士,那都跟他无关。
他就想做生意。
只见贾刀拿过蒋蕊生辰八字,装模作样地推算一番,一会儿望天,一会儿闭眼,眉头时松时紧,嘴里还念叨着‘这……有点不好办啊,啧啧’。
不愧是老骗子,王桂香果然很吃这套,心里紧张地不行,赶紧说:“只要大师您能帮忙,需要多少钱都行。”
说着,赶忙将一个红封放在了贾刀摊位前。
这就给钱了?秦沉佩服地直咂嘴,小声称赞“厉害”。
事实上整条街,除了秦沉和王桂香,都知道贾刀是个骗子,旁边那白眉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拉拉秦沉的袖子。
“我也觉得厉害,这小骗子明明什么都不会,可偏偏锦旗是我们之中收到最多的。”他言语间充斥着羡慕。
“骗子……?!”秦沉惊讶,瞥了眼周易,见他面沉如水,漠然瞧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是骗子,为什么不阻止呢?
“当然,秦大师你别逗我,我都看得出来他是骗子,你怎么会看不出。”白眉是个自来熟,秦沉又是个好脾气,几次交流后,他就自动把自己划分进了秦大师好友栏。
现在还一脸‘我明白,你在开玩笑’的模样,挤眉弄眼。
秦沉尴尬地笑了两声,继续观望。
他总不能说自己真没看出来吧。
“不是钱的事儿。”贾刀接过了红包,摸了摸厚度,眉头立马缓和了许多,“你这朋友命不好,但也不是没救,我写个符咒你回去烧了它,将灰冲水给她喂下就行。”
要钱的目的达到了,他也不再故弄玄虚,抽了张黄纸龙飞凤舞地画了几道,折好,放进一个看似精致,其实批发价只有十块的绣包中。
郑重其事地递给王桂香,还嘱咐她:“尽快回去,迟了不好。”
王桂香连连点头,感激地不知说什么好,要不是时间紧急,她一定要请‘吴道长’回家吃饭。
又道了两声谢,她转身就想走。
“就让她这么走了?”秦沉皱眉,扯扯周易的袖子,又指指女人周遭越来越浓的黑气。
“你不管吗?”
“小周同志最怕麻烦了,他怎么会管。”白眉听了嗤笑道。
周易是怕麻烦,可牵扯人命,他怎会不管?
只是刚才时机不对罢了。
见贾刀催人走,他从某人手中扯出袖子,凉凉开口:“骗财可以,损的是你自己的阴德,可若害得人家女儿出事,你担得起?”
这话一出,不仅贾刀愣了,连王桂香都愣了,看向周易的眼神带了揣测。
她可没说被附身的是蒋蕊啊……
王桂香下车,走到秦周二人对面的摊位,站定。
将对方从上到下端详遍。
长黑发,没胡子,二十五岁左右,见她走到面前也没热情地揽客,确实像是隔壁张姐描述的那位大师模样。
她掂量着开了口。
“吴大师,您这儿都接啥业务……抓鬼,您这儿接不?”
‘大师’捏拂尘的手指一僵。
昨晚,王桂香把晚饭吐光后就回过神了,一声尖叫上前拽住了蒋蕊的胳膊,企图让女儿丢掉秽物。
“囡囡啊,你饿的话妈妈煮东西给你吃啊,吃生肉怎么行的呀,会生病的呀……”她带着哭腔喊蒋蕊。
蒋蕊听不到似的,动也不动,只顾埋头吃。
手撕生肉大口咀嚼得模样,像是在丛林中饿了几个月的野人。
“噗嗤噗嗤。”
是她嚼肉时牙齿碾在带血生肉上发出的声响。
让人听着头皮发麻,王桂香受不了,想上前把鸡脑袋从她口中扯出来,谁知根本拉不动!
平时娇滴滴的小姑娘,此刻像是突然变了个人,力气比成年男人还大,一把将她推开。
王桂香被甩到墙上。
眼瞧着女儿朝自己呲牙,嘴角带血,牙缝是肉,甚至还有根鸡毛粘在嘴角。
瞪来的双眼中布满血丝,惊的王桂香心里一颤。
“变了个人……”她看着那双不含情感,极其陌生的眼睛,默默念道。
不会是被附身了吧?
王桂香爬起来后就不敢再动,站在门边眼睁睁地看着蒋蕊吃完了一整只鸡。
似乎还嫌不够,蒋蕊站起身又从水池里拎出了一块解冻后的生猪肉。
“好饿,好饿啊……”蒋蕊念叨着。
嗓音不似往常灵动,反倒沙哑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喉咙。
语速又急又快,直到又开始把肉送到嘴里,才停下了念咒般的碎碎念。
怕‘怪物’光吃肉不够,再转目标向她,王桂香悄悄地出去把厨房门反锁了。
她靠在门边听,从晚上六点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这恶心的进食才终于结束了。
她开门,眼瞅着蒋蕊眼睛从浑浊变得清澈,然后冲到厕所大吐特吐。
王桂香这下才彻底确定,女儿一定是被恶鬼附身了。
听邻居张姐说,一年前她的小儿子踩了坟头被墓主人盯上,幸得一高人指点才躲过命劫,小儿子才没被墓主人抓进坟里当替身。
但‘高人’碰不碰的到还得靠缘分。
要了高人的姓名和样貌打扮,按照地址,王桂香转了几班车才到。
街尾有两个摊主,虽符合张姐描述的打扮,可无论怎么想都是周易对面那位更符合‘高人’的身份。
毕竟另俩小伙长得都太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