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问。”梁嬷嬷只当她怕了皇太后,故意给自己下台阶呢。
子安果然便露出了讨好之色,“嬷嬷,你自打入王府,是不是总觉得有人有意无意地给你使绊?”
梁嬷嬷点头道:“没错的。”
“是不是总有人质疑你的决定,不按照你的吩咐行事?”
“确实有。”梁嬷嬷道。
“是不是总觉得你屋中缺少了东西,有好些首饰不翼而飞?”
梁嬷嬷心中一动,她怕是要在府中随便寻个人出来,好招认此事,也算她懂事,若真跟皇太后计较起来,她算什么?
“没错!”梁嬷嬷大声道。
子安微微一笑,抬起头看着皇太后,“太后,妾身基本可以确定嬷嬷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至于陷害她的人,正是跟她一个屋的孙嬷嬷!”
“不可能!”梁嬷嬷闻言,随即大声辩驳。
皇太后冷笑,“王妃,你在玩什么把戏?”子安澹然道:“皇太后,您应该也听出来了,方才梁嬷嬷说自从入王府以来,便把王府的下人管治得妥妥当当,府中上下一心,所以,王府原先的下人是不会给她使绊的,此其一。梁嬷嬷又说杨嬷嬷是看府中下人对她信服才出言挑衅,那想来也不是府中的人会质疑她的决定,不按照她的吩咐行事,此其二。至于说她屋中的物品时常不翼而飞,妾身曾问过几位嬷嬷,她们的屋子,是从不许外人进入,都是上了大把铜锁的,那么,唯一能下手的,就是和梁嬷嬷住一个屋的孙嬷嬷。这个孙嬷嬷和梁嬷嬷一同出宫入府,两人都是皇太后面前得脸的人,所以,见梁嬷嬷得府中下人信服,心中嫉妒不忿,见妾身回来
,借着替妾身收拾东西的时候,偷走了几件首饰放在梁嬷嬷的床底,且说起来,还是这位孙嬷嬷提议要逐房搜查的。”子安说完,又看着杨嬷嬷,温柔地问:“梁嬷嬷,你觉得本妃说得对吗?你是被陷害的,是不是?抑或,本来就是你偷的?”
皇太后冷笑一声,却掩不住眸子里的怒火,“你当哀家瞎的吗?她脸上的伤莫不是自己磕出来的?”子安又伸出小手挥摆了一下,“回皇太后的话,这倒不是她自己磕的,昨日她在王府厮打妾身身边的嬷嬷,此事刚好被礼亲王看见,礼亲王斥她目无主子,恃宠生骄,嚣张跋扈,才施以小惩,执刑也由礼亲
王身边的侍卫,非妾身所为。”
礼亲王妃走出来道:“此事千真万确,这恶仆实在嚣张,竟敢当着主子的面厮打宫中伺候多年的老嬷嬷,还口口声声说奉旨来的,如此跋扈若不惩处,日后还得了?丢的不也是皇太后您的脸面么?”
皇太后面容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狠狠地瞪了礼亲王妃一眼,礼亲王妃抬高了头颅,丝毫不惧怕她。
之前她惩处了老太君,震慑了大家,可如今被自己男人和子安撕破,也不过是纸老虎,哪里有什么好怕的?
皇太后心里头憋着一口气,看着梁嬷嬷,“礼亲王妃说的可都是真的?若有人冤枉了你,你也别怕,有哀家在这里为你做主。”
这话如此偏颇,叫在场的人发出了丝丝的抽气声。
她浑然不顾,只是用眼神鼓励着梁嬷嬷。梁嬷嬷牙齿掉了一颗,嘴巴痛得发麻,听得可以辩解,连忙就强自跪直了身子,哭着道:“皇太后明鉴啊,奴婢在您身边伺候多年,您素质奴婢的性子,哪里是这种嚣张跋扈的人?奴婢自入王府,便把王府的下人管治得妥妥当当,下人上下一心。那日,实在是王妃身边的嬷嬷自恃伺候过废后梁嫔,且见奴婢深得府中下人信服,竟对奴婢出言挑衅,且还对皇太后不敬,奴婢实在是忍不住,才想出言制止,殊不知奴婢劳累多日,身子虚弱,且又狂怒至极,一时站立不稳竟撞了她一下,她便借故摔在地上,刚好礼亲王来到,王妃便故意呵斥,让礼亲王误以为奴婢厮打杨嬷嬷,竟下令杖打奴婢,奴婢实在是冤枉
啊。”
这番辩词,子安听着感觉真是……忒不要脸了!
皇太后冷冷地看着子安,“王妃,她说的可是事实?”
子安道:“皇太后,您是相信妾身和礼亲王,还是相信她?”
皇太后哼了一声,“她在哀家身边多年,哀家知她不是个跋扈鲁莽的人,此事只怕另有内情。”
子安忧愁地道:“若真有内情,怕真是礼亲王冤枉了嬷嬷,既然她是皇太后身边的人,妾身若强行要了去,着实不孝,皇太后便留她在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