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大概是忙于排兵布阵的事情,不得空写信给我吧?”因着慕容桀如今在京中,所以,子安难免便多了个心眼。
“嗯,是吗?”皇帝看着她,眼光很锐利,好方才闲聊的神情完全不一样。
子安被他盯得有些发毛,“皇上,不知道皇上今日传召子安入宫,所为何事?”
皇帝收敛神色,道:“是这样的,北漠祁王爷送来国书,北漠天灾导致瘟肆行,已经死亡了几万人,北漠向我大周提出请求救援,希望你能带人去医治瘟疫,你是什么意思?”
子安小心翼翼地问:“那皇上是什么意思?”
“朕传你入宫,便是问你,你愿意去吗?”
子安略为难了一下,“但是北漠和我大周,如今正在打仗,我去北漠,合适吗?如何保证的我人身安全呢?”
“这件事情的好处是,战事会暂时停止,若你能治愈北漠的瘟疫,则北漠愿意承诺,永世不兴兵来犯。”
“承诺?”子安淡淡地笑了,“但是北漠和我大周不是有和平的协议吗?显然,他们没有遵守,皇上认为,仅凭他们的承诺,便可相信?”
皇帝盯着她,眸光又仿佛方才那样锐利。
子安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北漠和大周之间的事情,属于政事,她不能干预甚至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
“子安只是觉得,这一次北漠挑衅,累王爷要出征,子安心里头自然不高兴的。”子安故作嗔怒地说,让皇帝觉得她方才议论北漠和大周的事情,是因为不满夫君出征。
虽然不满夫君出征皇帝也不会高兴,但是总比在皇帝面前妄议朝政好。
“嗯,”皇帝淡淡地应了一声,神色间已经有些不悦,“北漠如何履行他的承诺,这不是你关心的事情,朕只问你,你去还是不去?”
子安只得道:“若皇上旨意要子安去,子安自然去。”
皇帝对这个答案似乎很满意,才愿意和颜悦色地道:“你放心,朕会派人保护你,你在北漠不会受到伤害。”
子安一副听从安排的模样,“是,子安谨遵皇上旨意。”
皇帝道:“此事,朕会告知老七,你便安心去吧,此事你若做妥了,战事停止,老七也就可以回来了。”
子安知道好后续的事情是老七自己处理的,所以她不便多说,道:“是,那子安告退!”
塘报从边关送来,塘报上说,萧枭奔赴了战场,慕容桀受伤,军中一切,暂时交给萧枭。
萧枭去了战场,这点让皇帝很放心,同时又很不放心。
萧枭是大周的名将,他出战的经验丰富,为人冷静,心思缜密,运筹帷幄,具备名将所有的特质。
不放心在于,这一次,萧侯爷带兵,萧枭带兵,萧家再一次为出尽风头。
他不信萧家会造反,但是,萧家有造反的能力,萧枭又感情用事,难免不会被人利用。
这是皇帝的担忧。
皇帝野心勃勃地计划着一切,但是他并不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以后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
因为,这一切,都不可能会实现,但是,他这么折腾,唯一得到好处的,便是南怀王。
皇帝一直觉得自己是具备真知灼见的皇帝,他知道南怀王有异心,但是他认为身为帝王的他,可以控制住南怀王。
南怀王在他身边迅速崛起,之前,连番的设计打击,已经让南怀王丧失了谋反的能力,只能是苟延残喘。
但是,如今,他又重拾昔日的辉煌。
皇帝对他的提拔,并不意味着信任,他在南怀王身边放了大量的人,用来监视控制南怀王。
但是,南怀王真正的行动,怎么可能让这些人知道?所以,这些人回报过去的,都是假消息。
提拔起南怀王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为慕容桀准备的。
他并非不信慕容桀,但是,这一次战事,慕容桀若胜仗归朝,便是大周的功臣,功高可以镇主,他这个皇帝兼兄长,只能嘉奖,赏赐,不可能对刚刚立下战功的兄弟进行打压,这事儿,便得由南怀王来完成。
以前,他深信慕容桀,但是,如今他认为,慕容桀尝过皇帝的滋味,他掌握过整个大周江山,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摄政王若与萧家联合,他这个皇帝也到头了。
皇帝如今唯一担忧的,便是战事。
他觉得这一场仗,在所难免,所以,没有想过不打,不打,一直有外敌扰攘,这是损害大周的尊严,死伤他大周的百姓。
从这点看,皇帝还是顾全大局的,在百姓看来,他还是明君。
因此,接到祁王爷亲自送来的国书,他顿时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