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二更】

蹬蹬蹬

有人踩着木梯下来了。

大多玉石没有灵,不过是块顽石罢了。可若遇上灵玉,魂魄倒也真的能锁住。当尸身内的血液慢慢渗入了口中的玉石内,便能带上丝丝的红。

此类尸玉,便唤作血玉。

当一块尸玉成了血玉,它便不再是凡人能够驾驭的物件了。反之,血玉是魔修难得的用来替生的至宝。

见几人点头,虞山道士掀开了手边大缸的盖子,刺鼻的臭气再次袭来,他却没有向上次一般躲开。

朝寒松招了招手,虞山道:“和尚,用你的眼睛看一看。”

血玉不是什么秘密,佛修的慧眼在这方小世界也是鼎鼎有名。寒松能代表北山寺前来金杯秘境,想来定能慧眼识人。

寒松走到大缸之前,低下头超里头望去。缸内似乎存着一个孩童的尸骨,虞山见他皱起眉头,焦急的问。

“看到些什么?”

听说慧眼能断前后五百年,若是这和尚练到家了,便能轻松的验证自己的猜测。

“什么也看不到。”

直起腰来,寒松摇了摇头,指着尸骨上头一张已经看不清的符纸,示意虞山将它掀起来。

正派修行之士,很忌讳触碰惨死之人的尸身,一来是担心魂魄残留的怨气给自己弄出什么心魔来,二来,就不吉利。

眼下密室之中有四人,符纸是道家的符纸,摘符一事虞山道士没有理由推脱。谁让这个败类是他玄门的呢。

闭上眼睛,虞山道士伸手进了缸中,指尖触上了符纸的一角。然而许是时隔多年,符纸已经和孩童尸身的衣衫粘连栽了一处,他用指甲扣了几下,才勉强将符纸掀了起来。

捏着符纸扔到地上,虞山道士眉头紧皱,将触碰过符纸的手远远的伸到了一边。不知是在嫌弃那道士,还是嫌弃此时的自己。

“这会儿能看见了吧?”

没了符纸,寒松再向缸中望去的时候,的确是看见了。可看完之后,他倒觉得不如不看。

“我佛慈悲。”

一手竖立在胸前,寒松的脸上竟然闪过了一丝惊惧。

“你看见什么了?”

灵璧察觉和尚的神色不对,顾不得先前缸中所存给自己留下的阴影,连忙快步走到了寒松和虞山道士身边。

寒松作为武僧,不论是修身,还是修心,都讲究一个坚硬如铁。可当慧眼中浮现百年前的画面时,他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勉强开口,声线也带着颤抖。

他瞧见了盖这观的道士,身穿道袍风姿卓绝,纤尘不染,是一派仙人模样。

道人面无表情的十个孩童捉到了密室之中,即便年岁尚小,但依稀能够分辨出其中一个便是百子城的城主。城主被道人拎了出来,收做了徒弟。

此为防盗章,购买不足百分之六十,36小时候刷新可看哦寒松的一句话,叫剩下三人心里一寒。

灵璧和卢致远所在的门派,闲暇时光以读圣贤书为主,先生说书中有大道。虞山倒是和曾师兄弟们一起去凡间算卦驱邪看风水,也遇到些走邪路的人。

但也都是养养小鬼,下个情人蛊,画个纸人贴上生辰八字用鞋底子抽一抽这种程度。谁也不行想过自己会遇到金杯秘境里的这种情况,事实上,若是叫外头的人知道了,都不一定会相信。

卢致远跌坐在了地上,嘟嘟囔囔的:“这样也能成仙吗?”

高岭门一向教育弟子在危难面前要保持理智,静下心来思考寻求出路。灵璧想了想,考虑了下眼前的情形,认为那位先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坐在了卢致远的身边,两声清脆的金石相撞之声响起,她将两柄宝剑放在了地上。

“几位道友可带了师门什么法宝?”

因着金杯秘境已安全在四大仙门的金丹一辈里闻名,灵璧出门的时候只是象征性的偷了师尊一些东西,还有固元丹这种没用的货色。

可万一这几位道友做了完全准备呢?

卢致远听了,手伸向怀中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一本论语:“我只带了这个。”

不光是灵璧,就连寒松这个出家人都皱起了眉头,谁出门会带本论语啊。念一句圣人语录就能逼退邪魔吗?不可能的。

“先生当真一件法宝都没带?眼下可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

性命要紧,不把真东西拿出来,留在这里给那道士当替生不成?

本以为是卢致远留了后手,灵璧试图说服他将皆礼院的法宝拿出来,不料卢致远哭丧着脸,目光坦然。

“不瞒道友,我当真什么都没带。”

师兄和师姐们进出金杯秘境数次,回来虽然没有透露具体的情况,可人人皆说没有危险,功德几近就是白拿的。出门前他带了师尊的一根戒尺预备防身,都被要去其他秘境探险的师弟给借走了。

“卢师兄去的可是金杯秘境,要这些东西作什么呢?”

师弟的话让他无法反驳,便将戒尺递了出去。

都说修真界弱肉强食,你看,一时的心软便导致了卢致远眼下的困境。

“你说我给那道士讲讲仁义礼智信,天地君亲师,他能回心转意吗?”

书生将这世界想的太过美好。

“你忘了为什么外头的凡人在你的嘴里塞布条吗?贫道骂他们娘都没被堵住嘴的。”

虞山一句话就打破了卢致远的幻想。

“因为我给他们讲仁义礼智信,天地君亲师。”

叹了口气,卢致远没有趁手的法器,修为又尚未恢复,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看虞山道士就没有这种困境,他提起道袍往地上一坐,倒豆子一样的将自己的法器从虚空之中倒在了石砖之上。谁敢来借虞山的法宝试试,当即就得展示一下为什么他才是长石观的金丹第一。

轮到寒松的时候,他先是摘下了念珠,又从怀里拿出自己化缘的钵盂,身上再无别物,弯腰便要一起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