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就该知道打草惊蛇的下场,三年前为什么要袭击锦州?”秦绾纳闷道。
按理说,被天机教过几年的人,应该没那么蠢吧?若非当年倭寇侵袭锦州那不寻常的动向引起了她的怀疑,未必会有言凤卿东征的事。
“我也是没有办法!”藤原郁江咬牙切齿,“冉秋心送来了练兵之法,我自己也略通一二。然而,扶桑地势多山陵,除了渔,并没有什么特产,仅有的一些平地,百姓也不懂得农耕的技巧,只知道播种浇水,然后看天收成。若不劫掠,连吃都吃不饱!要说往年,在海上打劫商船更为安全,可自从东华建立海军,南下贸易,商船都随军而行,难以动手——除了劫掠沿海的村庄城镇,实在没办法支撑下去了!”
秦绾抽了抽嘴角,有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
这是冉秋心的错吗?其实也算不上。只不过冉秋心毕竟只是遥控指挥,并没有亲自踏上扶桑的土地,自然是想不到的。何况,北燕几乎没有大的河流湖泊,水军孱弱,更别提出海了,就算想要支援物资,船队也绝对到不了扶桑。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藤原郁江痛快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那就……先关着吧。”秦绾漫不经心地挥挥手。
“你!”
“走吧,女王殿下。”聆风毫不客气地一把揪着她的胳膊把人提起来。
“她还有事没说出口。”李暄肯定道。
“一下子掏光是不可能的,先关着吧,反正没那么着急。”秦绾很淡定。
“这事你查吧。”李暄点头。
“最近很累?”秦绾凑过去,手上用了点劲,按着他的肩膀。
“有点。”李暄在她面前才露出委屈的神色,嘀咕着抱怨道,“岳父大人已经在渐渐移交事务,虽说他不会很快辞相,但也得开始留意着继承人。户部的官员在废太子谋逆一案中几乎被清洗了个干净,现在重新补上的也没磨合好。兵部——兵部尚书裘正牵涉祁展天之案被处斩后,现在的尚书是以前的左侍郎提拔起来的,不是我们的人,处处唱反调。”
说话间,声音越来越轻。
秦绾察觉到时,一低头,却见那人闭上了双目,呼吸清浅,确实睡着了,不由得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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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贴文,烦躁的双休日。家里人都出差,偏还事多……好像我带着女儿不用工作似的。心累。
“好了,说吧,你在哪里见的冉秋心。”秦绾慢条斯理地道。
藤原郁江毕竟经验太浅,被秦绾套出了话头,再一思忖,反正隐藏着也没好处,想了想,干脆抓起面前的玫瑰酥,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秦绾也不管她,等她把一碟子玫瑰酥都吃完了,还让聆风端了杯水给她。
藤原郁江好不容易才舒服了点,跪坐在地上,平顺了呼吸,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道:“罢了,要问什么,你问吧。”
“冉秋心。”秦绾提示道。
“她是我的师姐。”藤原郁江干脆道。
“什么?”秦绾脸上终于露出意外的神色,“你也是智宗弟子?”
“我算什么智宗弟子,不过是学过几日。”藤原郁江一声冷笑,“这样的人在你们中原数不胜数。”
秦绾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从前的智宗如何她不知道,反正自从天机老人继位之后,智宗弟子越来越多,尤其是外门弟子,几乎遍及天下。横竖无名阁只管传承不断绝便好,天机老人要将智宗发扬光大也是他自己的事,墨临渊也不会干涉。
“十年前,我曾化名江玉前往中原学艺,机缘巧合之下,那个教导我的私塾先生竟是智宗外门弟子,我与冉秋心也是在当时见过一面。”藤原郁江道。
“她什么时候知道你是扶桑人?”秦绾问道。
“一开始。”藤原郁江却给了个很意外的答案。
“十年前,冉秋心才几岁?”秦绾一声嗤笑,“与其让本妃相信冉秋心是奇才,本妃更相信因为你是蠢材!”
“我不知道!”藤原郁江怒视她吼了一句,不耐烦道,“我的中原话是一个从海上流落道扶桑的读书人教的,连他都说没有任何问题!”
“原来如此。”秦绾想了想,却平和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藤原郁江惊讶地看着她。
当年,她被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子揭穿了外族人的身份,至今都没有想通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而这个女人,只听了几句话就知道原因吗?
“若是现在的你,除非事先知道你的身份,否则从口音上还真听不出来。”秦绾摊了摊手,悠然道,“但是当年——本妃猜想,你遇见冉秋心的时候,刚刚到达中原没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