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秦绾笑吟吟地扑过去,顺手抽出他手里的折子,看也不看丢到角落里。
李暄也不在意,搂着她的腰,抱她一起窝在躺椅里,鼻尖凑在她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想我了没有。”秦绾问道。
回答她的是一个柔和的吻,几乎没有深入,只是唇与唇相贴,却极尽缠绵。
秦绾伏在他胸口,低低地笑了出来。
李暄感觉到胸口的震动,顺手摸摸她沐浴后还潮湿的长发,指间内力流转,不一会儿,水分蒸发,雾气缭绕。
秦绾干脆趴着不动,舒服地眯上了眼睛,任由他弄干自己的头发,头皮上暖暖的,让人昏昏欲睡。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口停下,隔了一会儿,也没见有人敲门通报,随即脚步声却又走远了。
“算他这次识相。”秦绾闷笑道。
“嗯。”李暄应了一声,横竖真要有急事,莫问也不敢耽搁。既然不着急,那就等着吧。这会儿他只想抱着怀里这个香香软软的小女人,好好躺一会儿。
“对了,有礼物带给你。”许久,秦绾忽然道。
“什么?”李暄一怔。
“荆蓝,拿进来!”秦绾叫了一声,跳下了地。
虽然她很喜欢相依相偎,但毕竟是躺椅,两个人在上面躺久了也免不了腰酸背痛。
“是。”外面传来荆蓝的声音,然后门一开,进来的不止有荆蓝,还有执剑。
李暄的目光落在执剑手里捧着的东西身上,不由得瞠目结舌。
那是什么玩意儿?新的物种吗?看着倒像是蟹,可是个头是不是也太大了?光是身子就有一个成年男子的脑袋大,加上张牙舞爪的脚,还有那两把寒光闪闪的钳子,这个……绝对能把骨头都夹断吧?
“喜欢吗?”秦绾笑眯眯道。
“这是……吃的?”李暄迟疑了一下才道。大约,是海里的生物?
“才不是!那么可爱,当然是养了!”秦绾睁大了眼睛。
“……”李暄无语,只想说后院荷塘里养了一条鳄鱼已经让侍女都不敢进去打扫了,荷塘里养的锦鲤估计也没活路,而且这只满身是壳横行霸道的家伙哪里可爱了!
“养不养?”秦绾一脸的委屈。
“养……”李暄点头。反正这玩意儿可不是鳄鱼,离开了海洋,估计养几天就养死了。
秦绾笑眼弯弯,她何尝不知道,不过就是喜欢看李暄这幅你说了就算的样子而已。
摸了摸胸口,她的眼底又闪过一丝凝重。
吃了那么多毒药,轮回蛊总算像是吃撑了,进入了休眠,怎么唤也唤不醒,这也是她急着赶回京城的原因,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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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最初听到“瘟疫”两个字,百姓中还引起了一阵恐慌,但之后戏剧性的发展,染上“瘟疫”的只有那七家店铺的掌柜,百姓就淡定地看热闹了。
无知的人觉得是老天的报应,做人果然不能干亏心事。聪明人知道是摄政王妃做的手脚,不过想不通王妃是怎么让特定的几个人染上这种看似瘟疫的病,还不会传染的,只有最后一小撮人无奈苦笑。
这哪是病,敢去和苏青崖交接药材,这点时间就算有百八十条命也要被毒死了,何况就是疹子。
刺史府内,柴广平听完了王主簿的述说,沉默了许久才道:“你说,王妃把银票又送回去了?”
“是的。”王主簿也是一脸的惊讶,还带着些愤慨,“那些商人心肝都是黑的,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想的,居然还送银子给他们。”
“有几个商人不黑心?”柴广平却是一声嗤笑,“银货两讫,天经地义的事。”
“可是……”王主簿面红耳赤,总觉得不甘心。
“行了,药的事你盯着点,别真爆发瘟疫就完了。”柴广平挥了挥手。
“是。”王主簿只得咽下了喉咙口的话,行礼退出去,却在出门的时候,和余啸擦身而过。
“这位摄政王妃,不简单啊。”柴广平叹息道。
“连对付几个商人都这么软,能成什么气候。”余啸不以为然。女人就是女人,妇人之仁!
“你倒是忘记了她对你可是够快够狠。”柴广平没好气道。
“……”余啸被噎了一下,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是被踩到了痛脚。
“收了银子,看着是那些人自作自受,旁人是爽快了,可以后呢?”柴广平摇了摇头,继续道,“东华的税收中,商税几乎要占一半,把商人逼得太紧,并没有好处。她是摄政王妃,求的不是一时的痛快。这下先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用比市价低三成的价格买到了大量的药材,反而让那些本应对她恨之入骨的奸商感激涕零,以后断然不敢再和她为难。就算现在有人觉得她太绵软,顶多说句妇人之仁,不痛不痒,而她本就是个女子,妇人之仁怎么了?要是太过心狠手辣才招人口舌。可等事情平息之后,有理智的人再看,就会觉得她处事大气公允——如此恩威并用的手段,即便是真正的官员,也少有人能及。”
“再怎么能干,也是个女人,怎么能对政事指手画脚。”余啸不满道。
“她并非闺阁少女,也非普通官员后宅。”柴广平对这点倒是看得开,“她是摄政王的王妃。天子年幼,也有太后、太皇太后摄政,摄政王妃自然也可以。”
何况,这位摄政王妃的后台也不止是摄政王,人家的生父是安国候,义父的当朝丞相,听说和凌大元帅家业交情匪浅,底气足足的。
“那之后怎么办?”余啸怒道。
柴广平闻言,也微微皱了皱眉,心里盘算起来。
这次海啸,锦州的文官在王妃的压力下一直坚守在城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平时的政务也从没什么差错,应该是不至于被发作的,只是军队那里肯定是要动一动了,别人好说,余啸……就算不是一降到底,也不会留在锦州的。
想了想,看在这些年彼此的交情份上,柴广平还是建议道:“余将军现在要做的是立功,只有立了功劳,才能谈以后,也许还有重掌锦州军的机会。”
“怎么立功?”余啸冷哼道,“刚刚海啸过后,倭寇连个影子都没见,估计就是躲回扶桑去了吧。”
“王妃派遣镇海将军率领海军远征扶桑,若是将军有意,不妨同行,想必王妃会同意的。”柴广平道。
“远征扶桑?”余啸脸色大变,猛地起身,失声叫了起来。
“不错,言将军已经出发去了锦州湾,不过大军出发还是需要准备时间的,将军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柴广平肯定道。
“别、别闹了!”余啸一脸苍白,愤怒道,“言凤卿那支水军就算整合了南楚水师混编,可因为战船的限制,满打满算也就五万人,守土绰绰有余,可远征扶桑,后勤补给援兵一概没有,那是去送死!”
“将军慎言。”柴广平沉声道。
大军尚未出发就闻得如此丧志之语,也未免太过不吉。
余啸喘了口气,缓缓地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