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卫恶狠狠地盯着他,目光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但却闭紧了嘴巴不肯再说。
“不说?这么有骨气?”唐少陵诧异道。
“你把他的舌头都打碎了,想说也说不了吧?”秦绾扶额,终于看不下去了。
之前那人合着血一起喷出来的肉块,分明就是断了的舌头。
“哦,本公子忘记了。”唐少陵恍然大悟道。
“……”众人无语。
不过……好吧,唐公子时不时的犯抽,这里的人都已经很习惯了,尤其孟寒曾经和他同赴嘉平关,同行多日,了解得更深刻。
“你们中原的名门正派,都是如此狠毒的吗?”孟狰忍不住道。
一个放蛇,一个下毒,一个完全视人命如草芥,简直比盛传的南疆妖孽还像是妖孽!
“谁告诉你我们是名门正派?”唐少陵奇道。
孟狰一愣,想说就算别人不是,难道你唐少庄主也不是吗?
秦绾摸了摸下巴,也在暗自考虑,这个孟狰,不像是当初给宇文雄培育雪音蛊的人,李暄身上的同命蛊应该也不是出自他的手的。虽然兰桑郡主那里还没有消息传过来,无法证明那个蛊师是不是真的死了,但宇文忠不可能让那样一个人千里迢迢来到他鞭长莫及的南疆。
不过,如果宇文忠的那个蛊师真死了,那么,他派人来南疆联络到孟狰,想重新招揽一个蛊师,倒是说得过去的理由。
“孟寒,你们的那个血祭,总不会是随便找个祭品就扔上去放血的吧?”秦绾忽然道。
“一般来说,祭品是从小以身饲蛊的处女。”孟寒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答道。
“一定要处女?”秦绾的脸色很古怪。
“是的。”孟寒肯定道,“尤其那些复旧派,最遵循古礼,祭品必须是处女。”
“我去!蛇姬是处女?蔺长林该不会是不行吧?”唐少陵脱口道。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把年纪的老处女,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蛊神是不是消受得起?
“非得要处女嘛?”秦绾有些遗憾地道,“处男行不行?”
“什么?”孟寒呆住。
“我说,你们那个蛊神是不是偶尔也换换口味比较好。”秦绾一脸认真地建议道,“反正他连老处女都能消受了,还怕要个男人?”
没等她说完,孟寒的脸就黑透了。
尽管,他也反感拿活人血祭,但毕竟是南疆尊崇的神祇,他还没神经大条到随便用自幼信仰的神祇来开玩笑的地步。
倒是苏青崖第一个反应过来,看看孟狰,一脸嫌弃道,“用他血祭,你确定……他没碰过女人?”
“那有什么相干?”秦绾无所谓道,“你们男人对‘处’这个字的定义,不是没被男人碰过吗?”
“……”苏青崖也被噎住了。
这是能这么算的吗?要这么说的话,这世上的男人,除了南风馆的小倌和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变态,岂不是全是老处男!
不止是秦姝,连一向冷漠的秦诀都震惊又佩服地看着秦绾。
这个,果真是相爷的女儿啊,亲生的!
“这主意不错!”唐少陵笑眯眯地道,“不知道那个什么神吃不吃得消?要不然,多送几个过去好了,还能挑一挑。”
一边说,他脚下还用力踩了踩,让那护卫又多吐了几口血。
秦诀抽了抽嘴角,好吧,这个也是相爷亲生的!
“呜呜呜……”那护卫猛烈挣扎起来。在南疆这些日子,他怎么能不知道血祭是怎么回事,绝不是放血那么简单,远比那残忍得多!
血祭的祭品……还不如立刻死了呢。
“你会吗?”秦绾问道,“你不是说,祭品要种蛊,以免血液凝固什么的。”
“会。”孟寒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神有点疑惑。
虽然他的合作者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但她分明很厌恶血祭那种方式,肯定有别的目的的,那他也不妨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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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啪!”一滴汗水滚落,砸在地上。
“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白发人僵硬地说道。
“误会?”秦绾笑得很温柔,“刚才既然不说误会,那就不是了。”
她可不是被人说几句好话就高抬贵手的圣母白莲花,管他是不是误会,可既然用弩箭指着她,就别想几句话就糊弄过去。
“你想怎么样?”白发人微微皱眉道,“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休想平安离开这里。”
“是吗?”秦绾一声轻笑,看着他,认真道,“本夫人提醒你一句话。”
“什么?”白发人一愣。
“如果要杀人,就别说那么多废话。”秦绾笑道。
白发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四周一阵“噗通”倒地的声响,原本虽然已经放下了手弩,但依旧隐隐形成合围之势的人一个个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你……你下毒?”白发人又惊又怒。尤其,蛊师鲜少有不懂毒的,可他完全没看见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下毒的,何况,既然对面对站着的自己都没事,怎么反而会是站得老远的下属都倒了?
“你能用弩,用蛊,难道就不许我驭蛇、下毒?”秦绾笑道。
只要稍稍有些时间,苏青崖要毒死人,简直比吃饭喝水还简单。
只看这一点,他远比朱成碧或是云舞更像是毒宗的继承人。
秦诀和秦姝分别去转了一圈,很快就回来,点头示意附近除了眼前这三个,已经没有能站着的人了。
“现在轮到本夫人问你,你最好问一句答一句,要不然……”秦绾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在他两腿之间的部分,淡淡地道,“要是咬了手或者脚,马上砍下来的话,还是能活命的,不过,如果咬了那里,不知道你有没有勇气也砍掉呢?”
白发人顿时一张脸青青白白的,煞是好看。
“你是什么人。”秦绾却已经开始问了。
“你不是知道了吗?”白发人转头去看孟寒。
“不够。”秦绾微笑。
孟寒被南疆王的心腹送走的时候,虽然年幼,却已经记事,而眼前的男人,从少年变为中年,容貌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可孟寒说不认识,那至少不是王庭的嫡系。
所以,孟狰究竟是和孟寒一样的南疆遗民,还是……复旧派的一员,不好说。
“孟狰。”白发人迟疑了一下,吐出两个字。
“没听过。”见秦绾的目光看过来,孟寒立即摇头,顿了顿,又道,“看名字排行,应该与我是同辈。”
“排行?”秦绾疑惑,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寒和狰两个字可没有共通之处。
“你觉得我会和他一样?”孟寒一脸的古怪。
秦绾一愣,随即恍悟过来。孟寒是王位继承人,自然是不一样的,要说孟狰这个名字,倒是很容易想起上官珏的父亲孟狄。
她倒也不怀疑孟狰随便瞎编一个名字来骗她,没有这个必要,又不是什么名人,不管叫什么,反正秦绾都不认识。
“你是……小王子?”孟狰脱口而出。
要说同辈之中唯一不受排行约束的,只有那一个了,而孟寒的容貌就证实了他确实是纯正的王族血统。
“怎么,要向你的王子效忠吗?”秦绾嗤笑道。
“你身为王子,怎么能和他们一起?”孟狰不理她,只看着一脸漠然的孟寒怒道,“难道你忘了是那些中原人毁灭了南疆,几乎灭绝了我们的族民吗?”
孟寒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
不止是孟狰憋屈难言,与他并不熟识的秦诀和秦姝原本也有些紧张地盯着孟寒,却没想到这人好半天就给了这么个反应,简直让人想吐口血。
“就这样?”孟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不然呢?”孟寒疑惑道。
就算还有一条毒蛇钻在衣服里,孟狰还是有想上前一巴掌把人打醒的冲动。身为王子,就算没有能力复仇,或者干脆绝了心思投靠了杀父仇人都好,可你至少说点儿什么吧,一个“哦”是几个意思!
秦绾不禁莞尔,对孟寒的反应并不意外。孟寒这个人,简单通透,这样的人,最不好蛊惑,他只信自己的心意,任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绾绾。”唐少陵突然开口道。
“嗯?”秦绾一偏头,看到他的神色,不由得眼神一沉。
唐少陵的脸上不是平时那种欠揍的笑容,反而有点严肃,说明了他这会儿是很认真的,不是二缺地故意被她逗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