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的爆炸声中,他大致猜得出这人是怎么进来的,地下暗河……虽然不好走,但要说只带一人出去,并不是太过困难的事,何况要带的这个女人武功不弱。
“本妃,绝对说话算话的。”秦绾认真道。
她没说所谓的“说话算话”是哪一句,是可以谈条件,还是出去之后把言彩衣扔进窑子里去,但听的人却不能不多想。
许久,言绝泓才一声冷哼道:“不错,彩衣是老夫的女儿。”
“言彩衣不是言绝英生的?你给言家家主戴绿帽子?”秦绾一脸的惊诧。
当初言凤卿在红袖楼酒醉,啰啰嗦嗦的可说了不少往事,言彩衣,不是言家本家嫡出的千金小姐吗?
“胡说!”言绝泓怒视着她,“言家的家主每一代都是双生子,老夫执掌暗堂,不能现身于人前,可子女却能堂堂正正作为言家人,这是言家的家规。”
“不是人质?”唐少陵嗤笑道。
说得再好听,可想想就知道,所谓暗堂,一定掌握着不少势力,就算是亲兄弟,言家的家主又真能毫无保留的信任吗?毕竟,再有权势,也见不得光,以己度人,怎么可能不心生忌惮。将子女当成自己所出抚养,看起来是恩赐,可又何尝不是当成人质控制在自己手里,胁迫暗堂俯首帖耳的弱点呢。
“挑拨离间之计无用。”言绝泓冷哼道。
“言绝英骨头都化成灰了,本公子吃饱了撑着才来挑拨离间。”唐少陵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自欺欺人。”
“你!”言绝泓气结。
“本妃管不着你们言家的龌蹉,就问你一句,谁给你布的局?”秦绾打断道。
“老夫为言家报仇,毁了东华皇族,有何不可。”言绝泓傲然道。
“可以,很可以。”秦绾却点点头,笑容可掬道,“你若是赢了,那就是卧薪尝胆,可惜你输了,就是跳梁小丑。”
“噗——”言绝泓脸色血红,张嘴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大小姐你把人气吐血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高了。”沈醉疏道。
“多谢夸奖。”秦绾继续微笑。
“老夫还没有输。”言绝泓恨恨地道,“就算你能逃生,但东华几乎所有的皇族都葬身于此,老夫也算是给言家出了这口气了!”
“只要我家王爷没事,你把皇族都杀光了,又干本妃屁事。”秦绾耸耸肩,一脸的轻松,又道,“你还是说说看,是谁给你提供大量高纯度的黑火药,是谁帮你混入皇陵,是谁……居然蠢得觉得你这个老不死居然能成事?如此蠢材,说出来,让本妃见识见识。”
言绝泓沉默了一会儿,忽的诡异地一笑:“告诉你又如何?东华的朝廷就没一个好人,他也是利用老夫坐享其成,老夫为何要让他如愿?在这里杀死李氏族人,就算给言家报仇,你若是死在这里,一切休提,你要是活着出去了,把那自以为得计的蠢货灭了,倒也让人拍手称快。”
“疯了吧。”唐少陵嘀咕了一句。
“说吧,谁。”秦绾道。
“晋国公,乔安。”言绝泓到。
“什么?”秦绾一愣。
这可真是个完全没想到的人,晋国公?为什么?可如果是晋国公,那乔太后的异状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想必是在太上皇和家族之间左右为难。未必是她动的手,但她多半知道点什么。然而,晋国公,有这个胆子?
最重要的是,乔太后无子,乔家也没有和任何王府走得近,就算当权,又不能让皇位改姓乔,去哪儿找个听话的傀儡来?
如今的朝堂上有江辙和杜太师,晋国公想要插一脚,可没那么好说话。
想着,秦绾的眼神又凌厉起来。
{}无弹窗“把他弄醒!”秦绾当机立断。
“哦,醒了。”唐少陵说着,也不管沈醉疏已经点过穴,让人醒了也不会造成危害,但他还是在人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把人摁在石壁上。
“咳咳咳……”老头透不过气,又被摔了这一下,脸上涨得通红。
“轻点轻点,别把人弄死了。”沈醉疏道。
“老头子命硬得很,死不了。”唐少陵道。
“尊老爱幼懂不懂?”沈醉疏瞪他。
“说的好像你很尊老似的……”唐少陵无语。
炎阳七转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的体质能练的,因为修成的内力至刚至阳,体质不行的人会直接经脉崩断而死的,可沈醉疏把这样的内力打进别人体内,可想而知,这简直是把烧红的烙铁硬生生塞进了经脉里,这滋味儿……谁试谁知道!
沈醉疏挠了挠下巴,炎阳锁脉可是秘籍上记载的独门手法,专用来刑囚,这不是……秦绾说的要逼供么?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那老头显然已经感觉到了体内的不对劲,额头很快渗出汗水来。
“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和言绝英什么关系?”秦绾抱着双臂问道。
老头咬了咬嘴唇,勉强扭过头去。
“不说话也没用,就凭你这张脸,本妃就能把你干的这事算到言家头上去。”秦绾毫不动容,淡淡地说道。
“言家早就不在了。”老头一声冷哼。
“谁说的?”秦绾一挑眉,哂笑道,“前些日子,有人请王爷和本妃到红袖楼喝酒,那个唱曲的姑娘,好像是叫什么……彩衣?”
“你!”老头的神色微微一变,随即却冷笑道,“堂堂摄政王妃,为难一个沦落至此的小女孩,也不嫌丢人?”
“呯!”却是唐少陵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用力撞在身后的石壁上。
皇陵嘛,用的材料当然是最好的,坚硬的青砖,这一下撞上去,老头顿时眼冒金星,一片漆黑。
“手滑了一下。”唐公子笑得很狰狞,“不好意思啊,您老伤了我的手臂,容易手滑。”
“……”沈醉疏无语。
唐公子您伤的是左手好吗?明明你掐人喉咙用的是右手,难不成你和某人一样左右不分?
“其实呢,言老先生您说得挺对的。”秦绾却笑容可掬道,“本妃堂堂摄政王妃,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还不是一句话就让她生,让她死,或者让她不死不活?”
“你竟如此心狠手辣。”老头咬牙道。
“你炸毁皇陵又几曾心慈手软了?”秦绾并不生气,只是一脸嘲讽道,“成王败寇,古之常理,本妃先输了一招,认栽,不过老先生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输不起,实在有点儿让人鄙视了。”
“噗——”沈醉疏直接笑了出来。
“好了,说说吧,你是言家的什么人。”秦绾道。
“知道这个又怎么样?”老头冷冰冰地看着她,傲然道,“老夫言绝泓。”
“没听过。”秦绾毫不客气地道。至少,言家抄家的名单上,绝对没有这一位,可听名字的排行,他分明是言绝英一辈的。
“嗯?叫你胡说八道。”唐少陵像是拎一只小鸡似的,拎起人就要往墙上轮。
“小辈!”老头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老夫是言家暗堂之主,你自然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