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至少要听话、心怀敬意、不找茬、不拖后腿,等北燕大军兵临城下,上能上城督战,下能安排后勤,还有……”秦绾板着手指,一件件地数道。
“你还是砍了他吧。”苏青崖忍无可忍地打断道。
真要有那样的官员,还窝在江阳这个地方当个郡守?当丞相都够资格了,不……你这根本就是以江相的标准来要求的吧,整个东华的官员,按这个标准算,能“留一留”的简直百不存一!
“至少等我先摸清楚江阳的情况啊。”秦绾眨巴着眼睛道。
“……”苏青崖无言。
于是,你果然是想砍了他的没错吧!
“沙天棘这人,我倒是见过一次。”苏青崖顿了顿,又道。
“怎么样?”秦绾笑问。
“刚愎自用、容不得人忤逆,但是……好骗。”苏青崖道。
“噗——”听到最后两个字的评价,秦绾忍不住笑起来。
“绝天堡的下一辈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出色的,沙天棘的掌控欲太强,也扼杀了他们的自主。”苏青崖继续道,“沙天棘就只有一个独子,可惜习武资质太差,所以他把希望放在了孙辈上,从儿子十四岁开始就给他娶妻纳妾,现在沙家第三辈有七个儿子,一个女儿,不过只有第三子和女儿是嫡出。”
“他这是……把儿子当种马?”秦绾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道。
“大概吧。”苏青崖一耸肩,又提醒了一句,“那七个儿子在沙天棘那里可不讲究嫡庶之别,他只在乎谁能传承他的武功,将绝天堡发扬光大,目前似乎是长孙比较受宠。”
“资质差不多的话,先出生的那个优势很大。”秦绾了然。
就凭沙家的人品,来世的德行都快被败光了,肯定是生不出什么天纵奇才的子孙来的。
“不过,沙天棘很宠那个唯一的孙女。”苏青崖嫌恶地皱了皱眉。
“孙女肩膀上没有责任,又是唯一的一个,人老了也是难免的。”秦绾笑笑,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比朱成碧还难缠?”
苏青崖一怔,随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秦绾大笑,一直到他的表情越来越冷,似乎要发怒了,才收敛了那种幸灾乐祸的笑,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处理烂桃花,本王妃绝对拿手!”
“那真不是普通的烂桃花。”苏青崖的脸色变幻了几次,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有多烂?”秦绾笑问。
被娇宠大的女孩子,顶多是因为背后的靠山厉害就无法无天了些,可她又不怕沙天棘威胁,大不了调一营弓箭手来,万箭齐发之下,就没有射不死的武林高手!
“你看见就知道了。”苏青崖兴趣缺缺地道。
秦绾一挑眉,倒是有了几分好奇。
奇葩见多了,或许这个品种会比较特别?
“对了,绝天堡找你,是看病?”秦绾随口问了一句。
“……”苏青崖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
“怎么了?”秦绾纳闷道。这句话难道也戳中他什么黑历史吗?
“沙天棘找我给儿子看病,找来了一株当时我很想要的草药。”苏青崖缓缓地开口道,“不过,人我没救。”
“没救?”秦绾一愣。不过,沙天棘的儿子死了?没怎么听说……好吧,绝天堡一向只知道沙天棘,他那个儿子叫什么,说得出来的都没几个,或者在沙天棘眼里,儿子的作用就是生孙子吧。可惜孙子比儿子资质好得也有限。所以,就算死了,大概也是波澜不惊的。
只是,以苏青崖的为人,既然公平交易,应该不会做出拿了草药不救人的事来,不然之前就不会答应。可是,苏青崖的医术都医不好吗?
“什么病?”秦绾又问了一句。
苏青崖的脸色很郁闷,半晌才无奈地吐出四个字:“精尽人亡。”
“什么?”秦绾脱口而出。
“你不是说了么,沙天棘就是把儿子当种马用。”苏青崖道。
“我……”秦绾无语。
她也就是说说,怎么可能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逼着儿子跟女人上床,夜夜风流,就为了多生孩子?这个……让她来评价一下也觉得有些词穷了。
“人死了?”秦绾道。
“我给他开了一副补肾的药方,并且让他三年内禁女色,做得到就不会死。”苏青崖道。
“看来是死了。”秦绾叹了口气。
“嗯。”苏青崖点头道,“我离开后三个月。”
“沙天棘这人……”秦绾抽了抽嘴角。
七个孙子一个孙女都是资质平平,难道第九个就会是天才?这还得有第九个才行。那悲剧的娃,这种死法简直了……
“所以,你刚好也顺手,把绝天堡灭了吧。”苏青崖道,“以沙天棘的为人,看见我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先打死我再说,太麻烦了。”
“知道了。”秦绾点点头,反正她原来也没打算留下绝天堡,区别不过是早和迟罢了。
随后,陆陆续续的有店铺开始往沈家庄送东西。毕竟荆蓝和蝶衣只有两个人,不可能拿这么多东西回来,自然是让店家派人送。摄政王妃的东西,每家店铺都是乐呵呵地送货上门的。
蒋奇派来的工匠也手艺不凡,两处院子很快就有了新的模样。
一边修整,一边打扫,然后添置上新的窗纱、被褥、床帐,太破烂的家具也丢去了废弃的偏院里,换上新的。桌上摆了精致的茶具,窗台的花瓶里还插了两支不知道从哪里折来的梅花,看起来顿时就没有了鬼屋的颓废。
“还缺个议事的大厅……”秦绾看看天色,沉吟了一下道,“看起来是来不及了呢。”
“院子够宽敞。”苏青崖不在意地道。
“也是,打起来都够了。”秦绾赞同地点点头。
刚刚检查完工程进度的沈醉疏转过来,苦笑道:“沙天棘要是真的来发疯,我们几个联手也不一定够压制他。”
在沙天棘这个程度的高手面前,荆蓝和蝶衣可以忽略,连顾宁都未必插得上手,真正能动手的,也就他和秦绾两人,除非让苏青崖找到机会下毒。
“我们俩不够,再加一个估计就差不多了。”秦绾道。
“再加一个?谁?”沈醉疏一怔。普通的高手可都不管用的啊。
“来了。”秦绾抽了抽嘴角。
沈醉疏还想说什么,却听远远地传来一个欢快地声音:“绾绾!我来了!等你很久了!”
下一刻,一条身影飞扑下来,就直接挂到了秦绾身上。
“滚!”秦绾脸一黑,一个过肩摔把人扔进了废弃的荷塘里。
“咳咳咳……”唐少陵灰头土脸地爬上来,一脸的哀怨。
“高手榜一二三到齐,沙天棘倒是好大的面子。”沈醉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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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之田园商妃作者殇蓝月
文文一对一,双强,奋斗,养成,已完结
慕婉婉穿越到古代农村,原本的家被奶奶家赶了出去,和母亲相依为命,为了改变状况,她奋斗,种田,开店。改善生活。
他是天之骄子,却有女人不为他所动,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一场冤家吵闹的生活从此展开,他不休不挠,步步紧逼……
五万江州军迁入江阳城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起码需要一两天的功夫。
秦绾带着徐鹤和顾宁在军营里走了一圈,虽然是在准备撤离,但校场上该做的训练依旧没有落下,一切都井井有条。
“根据战报,北燕大军在嘉平关修整,要大队南下,起码还有三四天,不用太着急。”引路的徐鹤解释道。
“那位是?”秦绾指指校场上正指挥操练的中年将军,好奇地问道。
要说他是将军吧,一身布衫,风度翩翩,更像是个书生,不过在他的指挥下,一队队的士卒进退有序,暗含规律,仿佛是在排演什么阵势。
“那位是莫长风、莫先生,是江州军的军师。”徐鹤答道,“莫先生在蒋奇之前就提出了要进驻江阳,有几位将军都不太高兴。”
他们这一行人太过醒目,尤其是秦绾毫不掩饰的一身女子装束,走过来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莫长风回头,微微一皱眉,就朝他们走了过来。
“莫先生。”徐鹤赶紧打招呼,军中是没有“军师”这个正式职位的,所以,严格说来,莫长风只是白身,不过徐鹤显然对他很是尊敬。
“王妃?”莫长风打量了一下秦绾才道。
“嗯。”秦绾点点头。
“不知王妃有何指教?”莫长风一拱手。
“先生……”徐鹤怔了怔,想打个圆场。在他看来,秦绾确实很厉害,不过那是武功厉害,战阵……和武功是两回事吧?
“八旗阵,只不过,有点不完全。”秦绾笑道。
“王妃高见。”莫长风抚掌大笑,“八旗阵的阵图失传已久,在下醉心专研二十几年,也不过修复十之七八。”
“本妃没摆过军阵,不过倒是见过一张古阵图,也许能帮先生补全剩下的那十之二三。”秦绾道。
“多谢王妃。”莫长风毫不客气。
“啊……”徐鹤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些傻眼。
要是不知道的人来看,还以为他们是多好的交情呢,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王妃还问他这人是谁。
“怎么,小鹤不知道,王妃曾经用骑战揍了你师父一顿?”莫长风笑道。
“……”徐鹤顿时想起了秦绾那句“认识,揍过”,不觉汗颜。
骑战……就算让他去和师父打骑战,也未必会输好吗?
“不过,庄别离也罢了,听说王妃连西秦战神夏泽天都揍了,再下不得不服,不愧是卓将军的学生。”莫长风又道。
“夏泽天还真有点取巧,要不是本妃武功胜他太多,还真不容易赢他。”秦绾笑笑。
莫长风显然是明眼人,她也不需要遮遮掩掩。夏泽天号称西秦战神,真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哪个卓将军?”徐鹤好奇道。
“除了卓然将军,还有谁?”莫长风反问道。
徐鹤张大了嘴,看着秦绾不说话。
“莫先生,是兵宗的人吧。”秦绾笑道。
“正是。”莫长风立即承认了,随即又微微躬身行礼道,“兵宗莫长风,见过阁主。”
“先生客气了,无名阁并不号令宗门。”秦绾笑着摇摇头。
圣山既出世又入世,像是徐鹤和莫长风这样的人,为朝廷效力也是很正常的,学了一身戎马功夫,不带兵,难道想去闯荡江湖,或是占山为王?未免太可笑。不止是东华,其他三国也有。就连大内侍卫中,也多的是武宗的外围弟子,只不过像是徐鹤这种,明明是宗主之徒,本该有希望继承武宗的,却偏偏碰上个悲剧师父的悲催娃还是挺少见的。
“王妃是无名阁主……”徐鹤已经风中凌乱了。
莫长风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
东华摄政王妃秦绾就是圣山无名阁主秦紫曦,这件事在去年的猎宫之变后就已经暗中传扬开来了,虽然东华朝廷从未表示过什么,但圣山中人大半还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的,当然,像是徐鹤这种,庄别离不会管,南宫廉不好管,不知道也就难怪了。
“那就不打扰莫先生了。”秦绾笑笑,示意徐鹤再带她去别处看看。
一圈逛下来,对于江州军的现状,她还算是满意。
不愧是百炼精兵,有这五万人,加上江阳城的战备物资和地势,阻挡北燕大军的脚步还是不难的,接下来只要等着李暄调集军队争取时间就行。
·
第二天一早,江阳城。
“来的是摄政王妃?”蒋奇的脸色很难看。
他算是赵文正一手培养的心腹了,若是赵文正能更进一步,他有很大希望能升任江州刺史。比起聂禹辰,他更清楚京城的状况。
赵文正为什么会突然下狱,毫无征兆,甚至用的是进京述职的名义,要说之前他也莫名其妙,可沈家的后人在摄政王妃身边出现,就让蒋奇吓出一身冷汗了。
十七年前,他是赵文正的师爷,对于沈家的灭门血案,知道得绝对不少。
是……事发了?
可是,沈家的后人,怎么会搭上了摄政王那样的大人物?
然而,这件事他却不能和下属商议。
“摄政王的心思真让人意想不到啊。”他的主簿柏元春摸着三绺长须感叹。
“你倒是说说,本官要怎么安置那位拿着如朕亲临令牌的王妃?”就算没有沈家的事,蒋奇也觉得很苦恼,“一个无知妇人,偏生拿着御赐金牌,若是在这江阳城中指手画脚的,岂非胡闹?”
“可那是御赐金牌,想必摄政王也是有想法的。”柏元春委婉地道。
听说,那位王妃自己也挺不好惹的,希望不会出事。
“王妃还没进城?”蒋奇在书房里踱了几个圈子。
“没有。”柏元春摇了摇头,也有几分困惑。
第一支军队已经进城,可摄政王妃一行人还留在军营中——军队应该比他们文臣更不欢迎女子指手画脚吧?而堂堂一个王妃,在军营里居然也待得惯?
然而,他不明白的是,军队确实不欢迎女子,但军队也是个最尊重强者的地方,要是一个女人能证明她确实有能力留下,依然能得到尊敬。却和文臣那种“不管你有什么能力只要是女人就没资格”的盲目自负不一样。
很显然,秦绾比世上大部分的男人都强,所以那些将军也没什么好不服气的。
“驿馆都安排好了?”蒋奇问道。
“都好了。”柏元春点头。
反正,让王妃住在江阳郡守府里肯定是不合适的,他们也紧急收拾出了一处驿馆,虽说距离郡守府远了些,却在江阳城最繁华热闹的商业街,出门逛街还是很方便的。
“咚咚咚。”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什么事?”蒋奇喝道。
“大人。”一个差役走进来说道,“摄政王妃和聂将军一起进城了。”
“王妃安置在驿馆了吗?”蒋奇问道。
“没有……”差役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
“不住驿馆,那王妃安置在哪里了?”蒋奇纳闷道。
聂禹辰自然是要住在军营里的,而摄政王妃显然不合适。不住驿馆,难道要住客栈吗?
“王妃说,她觉得沈家庄挺好的……”差役答道。
“那间鬼屋?”栢元春脱口而出,“那破地方怎么能让王妃住!”
沈家庄,那地方已经废弃了十七年了,虽说是江阳城最好的位置,距离江阳郡守府不到半条街,出去就是西门,可十七年来,依旧维持着当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