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欧阳慧还魂

“就是这样?”秦绾跟了进来,荆蓝紧张地替她重新戴好面具,并在边缘处做了修饰。

南宫廉左右看看,来到桌子旁边,翻开一只茶杯,倒了半杯茶,才道:“差不多了。”

“有个分像就行。”秦绾点头。

要是太子府的人看见这房间,一定会很震惊的,因为这里和李钰的房间布置得几乎一模一样。

之所以说是“几乎”,而不是“完全”,只是因为太子府里不少东西都是古董或是御赐之物,仅此一件,急切间也无法模仿得一模一样,还有些是太珍贵,比如那张紫檀木的小几,秦绾可没兴趣花大价钱买个一次性用品回来,差不多就行了。反正是夜里,不细看的话,一时也看不出太大的差别。

何况,一会儿李钰也未必有闲情逸致去看房间里的布置。

“行了,你们出去准备吧。”秦绾挥挥手。

“是。”荆蓝等人立即退了出去。

“我也不能走?”南宫廉指指自己。

“南宫大侠来都来了,帮人帮到底吧,谁叫你武功好。”秦绾道。

南宫廉沉默了一下,虽然不想多参合官家的事,不过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以前不知道欧阳慧是师祖的另一个徒弟,竟让她死在京城,让师祖这个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也是不孝了。若是……能在为她报仇这件事上多尽一点力,或许……心里也能好受些吧。

秦绾看着他乖乖地跟出去,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本来还以为要多费些口舌呢……虽然不是没有南宫廉就不行,但多个人多份力量嘛,南宫廉武功高,做起来更方便。

然后么,秦绾关上房门,看看床上还睡死的李钰,微微一笑。

不信鬼神?过了今晚,有本事你再说不信鬼神。李钰是被冻醒过来的。

虽说九月天里,昼夜温差比较大,可也不能冷成这样,简直像是躺在冰块上似的!

慢慢地睁开眼睛,他喊了一声贴身侍女的名字,却发现喉咙有些沙哑。

该不会是着凉了?

李钰抬起沉重的胳膊揉了揉还在发昏的脑袋,慢慢地坐起身来。

窗外黑沉沉的,显然还是半夜,屋内只有外间的一盏灯亮着,隔着纱帘,发出微微的光明。

“春兰!”李钰又叫了一声,语气中已经带了一丝薄怒。

这些日子白莲有孕,江涟漪……反正李钰是不可能再碰她了,所以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就算之前招幸了丫头侍寝,完事后也会被送走,不可能留在床上。而半夜里若有什么需要,端茶倒水的,基本都是两个贴身伺候的侍女照顾的。

睡着了?李钰很不高兴,春兰伺候他也有些年头了,居然还会犯这种错误?

不过口渴也是真的,就算再不悦,他也只得自己起身,穿了鞋,顺手拿起搭在一边的外衣披上。

今夜……还真是冷啊。

就在这时,隔着纱帐,他却看见外间的烛火移动起来。

“春兰?”李钰叫了一声,又有些疑惑。

没有脚步声,似乎连气息都没有,在烛火移动之前,他完全没察觉到外间有人在!

也没有应答声。

“搞什么名堂?孤……”李钰愤怒地几步上前扯开纱帘,随即,后半截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少英,怎么了?”一身浅红色罗衣的女子举着烛台,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做恶梦了吗?”

少英是李钰的字,只是极少有人用字来称呼他。

“对,做恶梦了……”李钰双目僵直,呆呆地说道,“慧儿……”

“我在,怎么了?”欧阳慧歪了歪头看着她。

“我,你……不,不对,这是梦,你死了,不要来找我!”李钰霍然一省,下意识地往后退去,手一松,纱帘垂落,隔断了视线。

是梦!欧阳慧死了,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所以,这是梦!

“少英,你是不是梦魇了?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下一刻,欧阳慧掀开纱帘走进来,盈盈浅笑,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一如记忆中的模样,连皱起秀眉的那个角度都一模一样!

“没发烧啊。”她又摸了摸李钰的额头,一脸疑惑道。

李钰想躲,却没来得及,可是,被碰到了之后,却更迷惘了。

欧阳慧的手有些凉,可绝对是活人的温度!距离近了,几乎都能感受到她的气息,明显是热的!

难道说……没有做梦?或者说,之前经历的那些才是做梦?当上了太子,对欧阳慧起了杀机,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梦见把欧阳慧杀了?

然而,有这么真实的梦境吗?梦中每个人的一言一语,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是不是有个师妹叫秦绾?”李钰定了定神问道。

“我都不知道在我之后师父又收徒弟了,你怎么知道的?那个秦绾……你是指安国侯府那个有疯病的大小姐?”欧阳慧惊讶道。

“我……”李钰词穷了,总不能说,我梦见我杀了你,然后你冒出一个师妹来?

不过,他现在对欧阳慧还真没什么杀机了,娶江涟漪……还不如娶欧阳慧呢。

“对了,昨天陆臻说,明天就到京城了。”欧阳慧又笑道。

“怎么可能?陆臻不是还在燕山别……”李钰脱口而出,但话到一半,却又卡壳了。

那也是梦吧?

“小燕山……说起来,小燕山后面就是猎宫呢。”欧阳慧转身将烛台放在小几上,背对着他说道。

“嗯。”李钰很有些不是滋味。猎宫啊……

“其实……我去猎宫找过你呢。”欧阳慧突然说道。

“你去猎宫找我?为什么?”李钰一怔,下意识地问道。

“当然是……报仇啊。”欧阳慧说着,慢慢转身。

“啊!”李钰忍不住一声惊呼,脸色惨白,脚下噔噔噔地往后退去,想去抓墙上的剑,却抓了个空。

只见一转眼的工夫,原本温柔美貌的女子已经变了模样,脸上白得没有一丝活人的血色,却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尸斑,露在外面的纤纤素手也是如此。

“你你你……是人是鬼?”李钰颤声道。

“我当然是人了,你说是不是?少英。”女子虽然面目狰狞,却笑得很是温柔,那种强烈的反差才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不过,她说自己是人……这到底哪里像是个人了?

饶是李钰一向不信鬼神,也不禁直冒寒气,牙关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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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她,画天下为牢,只为将她留在身边。

“晏苍岚,你放着国事不理,留在天麟国,你到底想怎样?”她无奈的看着他,为何面对他,她越来越无法狠心。

“你比国事重要。”简单的回答,却撼动了她如寒冰般的心。

“若我要颠覆一国呢?”

“我陪你。”

“若我要灭你的国呢?”

“不用灭,我送你。”

“你到底想要怎样?”

“这世间我唯一想要的就只有你的心,仅此而已。”

他的声音很沉,却很温柔,他以为他无心,原来,只因还未遇见她。

“于是,你要我帮你偷人?”醉白楼的雅间里,南宫廉面无表情地瞪着眼前的女子。

“什么偷人,说得这么难听。”秦绾翻了个白眼。

“好吧,偷一个人出来。”南宫廉感受到两道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满满的杀气,不禁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赶紧改口。

“嗯。”秦绾点点头,“南宫大侠武功天下第一,不过就是偷人罢了,肯定没有问题的是不是?”

南宫廉无语,他该回答有问题还是没问题?这绝对是自己刚刚说她偷人的报复吧!

“拜托了,师侄。”秦绾笑眯眯地说道。

“我能说不吗?”南宫廉无语问苍天。

他家师祖大人为什么要收个这么鬼灵精怪的小徒弟啊?要是师妹还罢了,小师叔……江湖中人最讲究师门辈分了好吗?

秦绾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

“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要偷的,是一国太子啊?”南宫廉耐心道。

“我就是借用一晚上,天亮前就还回去。”秦绾道。

“于是你的意思是,我得进出太子府两次?一夜之间?”南宫廉抽了抽嘴角。

“嗯。”秦绾点点头。

嗯个鬼啊!南宫廉简直想骂娘,这丫头当他是神仙吗?太子要是有这么好偷好还,还不早被敌国奸细刺杀了,九条命都不够用的!

“太子府里我有内应,能让他昏过去,绝对不会半途醒过来,地形图守卫换班图我都可以画给你。”秦绾接道。

南宫廉闻言,这才缓和了脸色,至少……要是这样的话,还不算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要不是在庄别离的事上,他又欠了小师叔的人情,才不陪她干这么疯狂的事啊!你说你把太子偷出来干嘛,看他不顺眼的话,揍他一顿甚至砍死他也使得,偷出来一晚上,还再送回去?

几个意思啊?

看看秦绾,再看看坐在她身边放冷气的李暄,南宫廉简直哭笑不得,宁亲王不是皇族吗?有人要偷太子,他不但不阻止,还帮忙?不用想都知道,地形图和守卫换班图都是出自这位之手,毕竟秦绾大概连太子府都没逛过。

不过,这回他是猜错了,李暄对太子府的了解可远没有秦绾多,毕竟……秦绾可是在那里住了好几年的,守卫的路线都是她制定的,现在也不过是稍有修改,骨子里并没有改变。

在李钰看来,知道守卫巡逻路线的人都死了,也没什么不安全的,本来这也是一套极佳的方案,就此废弃未免可惜,所以只是让虞清秋略微修改便罢了。

“所以,行不行?”秦绾敲敲桌子,又道,“以后醉白楼的酒免费随便你喝!”

“成交。”南宫廉立即道。

“……”秦绾无语,早知道她从王府里多搬几坛好酒来就搞定了啊。

“我还有个建议。”南宫廉道。

“什么建议?”秦绾随口问道。

“醉白楼的酒菜真不错,不如在外地多开几家分店吧。”南宫廉一脸正色道。

“滚!”秦绾笑骂道。

“行行,我滚我滚,什么时间通知一声。”南宫廉顺势从窗口跳了下去,当然,没忘了桌上的两坛酒。

“唉……”秦绾一声哀叹。

“放心吧,有南宫廉出马,没有办不成的。”李暄安抚道。

虽说暗卫营训练出来的人各个不弱,也各有所长,但真要找绝顶高手或是某一方面强大到姐姐的人才,他还是不如秦绾。

站在门口守门的朔夜很郁闷。

原来这就是小姐说的不指望他啊……好吧,有南宫廉帮忙,确实比较靠谱。

“屋子布置好了吗?”秦绾回头问道。

“都好了,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黑夜里,太子心情紧张之下,应该不会发现差别。”朔夜答道。

“那就好。”秦绾满意地点头。

“什么时候动手?”李暄问道。

“赶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秦绾当机立断。

“是,那属下再去检视一遍。”朔夜凝重道。

“嗯。”秦绾虽然一直是用开玩笑的口吻在和南宫廉说话,但心里的重视程度只有更高。只有一次机会,必须要成功!

“走走?”李暄提议道。

“好。”秦绾想想也没别的安排,就答应了。

“对了,听说张家把清河公主的嫁妆送回来了?”李暄一遍逛街,一遍随口问道。

“你倒是耳朵灵。”秦绾偷笑。这种事,不管是秦家还是张家都捂得严严实实,毕竟,秦家的主母、张家的女儿贪了原配夫人的嫁妆补贴娘家,这种事传扬出去,两府都是脸上无关。

张尚书如今已经放弃张氏这个女儿了,张家已经没落,张尚书也即将离任,说是高升,其实就是养老了,但张家还是有儿子的,尤其是两个孙子读书都上进,已经定下要参加明年的恩科了,这时候可不能被他们姑姑给连累了。

就算以后结不成亲家了,至少两府也守望相助那么多年了,早就分不清楚,有没有张氏也无关紧要了。何况,张家本支虽然没有了女儿,但分家还是有两个的,虽说是庶女,可送去侯府做妾也算合适。

“张家的两个孙子还算可以,就是不怎么会教女儿。”李暄道。

秦绾也深以为然,张氏那做派,哪像是名门贵女的手段,分明是商门的那种小家子气。

不过,张氏也是被自己给作的,夫家娘家都放弃她了,下辈子就只能在小院里凄惨度日了。

其实,要是张家有心,非要把“疯了”的闺女接回去照顾,打着不碍新夫人的眼的招牌,秦建云也不好强行留人。不过张家显然是没这个意思,在张尚书看来,为了一个已经被彻底厌弃的女儿,放弃安国侯府的助力,不值得。

“小姐,王爷。”就在这时,一个安国侯府的侍卫迎面走过来,恭敬地行礼。

“怎么,父亲有事找我?”秦绾好奇道。

今天出门她只带了朔夜一人,如果是碧澜轩的事,应该是蝶衣来找她的。

“侯府来了一位姓顾的公子,说有急事要找小姐,因为是外男,侯爷吩咐来问问小姐认不认得。”侍卫说着,还偷偷看了李暄一眼。

“顾宁?”秦绾有些惊讶,随即又有些凝重起来。顾宁来京城找她,难道是因为云州的事情有什么变化?

“先回去吧。”李暄显然也想到了。

“嗯。”秦绾点点头。

侍卫也不意外宁王一起去,毕竟来找小姐的是个年轻公子嘛。

回到安国侯府,果然见到顾宁牵着马,正在侯府门口打转,见到他们,大喜地迎上来:“王爷,郡主。”

“顾公子怎么来了?”秦绾笑道。

看顾宁的脸色,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她的心情顿时也好了不少。

“我半月山庄也准备了一批药材送到青岩,我不放心沈世叔,就自己跟过去了,刚好碰上第一个染了瘟疫的村民已经痊愈了。”顾宁喜道。

“真的?”秦绾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顾宁眉飞色舞道,“这会儿,瘟疫已经被控制住了,大约再过一两个月,那些染病的人,除了几个实在太重的,连药都灌不进去了的除外,都可以康复了,苏神医说,他处理完死者的尸体就会回来。”

“太好了。”秦绾一击掌,又道,“对了,又不是火烧眉毛,你赶这么着急做什么?”

连王府的传信都没到,顾宁倒是跑到京城了,这究竟是怎么赶路的啊,至于吗?

“苏神医说,把这个消息尽快传回来,越快越好,否则怕是要出大事。”顾宁也有些茫然。

不过,这少年虽然不理解,但总算是听话,还真是不眠不休地跑死了两匹马,愣是比信鸽来得还快。

秦绾和李暄对望了一眼。

“苏神医,不止是医术好,眼光也不差。”李暄若有所指道。

根据青岩的冲突,就能判断朝廷会派兵过来,所以一定要赶在那之前将瘟疫可以治愈的消息传回京城。

“本王马上进宫求见。”李暄当机立断。

不能等明天早朝了,万一这半天里有什么变化,未免对不起苏青崖和眼前这个一脸疲倦的少年。

“好。”秦绾点头,又对顾宁道,“你也累坏了吧,我带你找个地方去休息。”

“谢谢郡主。”顾宁也不是不知道他不方便留宿安国侯府,很顺从地跟着走了。

对秦绾来说,安置顾宁也很简单,苏宅空着呢,可以住上回沈醉疏住过的地方,只要不乱闯苏青崖的房间,应该还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