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就是抢你的!

傻丫收拾完屋子也出去了,安静得像个幽灵,整个小院又恢复了寂静。

秦绾乐得一个人继续练功,也无需避人耳目。

直到午时都快过了,才有人来送午餐,加上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大概那张氏怕她再摔碗,派来送饭的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健壮仆妇,都一脸的凶相。

秦绾真想摔碗也容易,只是她另有打算,便不做反抗地端起来喝了。

接下来这一天就很平静,张氏果然没有因为春杏的挑唆有所反应,不过这才是正常的状态。关注太多,不管好的坏的,总难免让人想起安国侯府还有个嫡长女,真要彻底消灭一个人,像这样默默地遗忘她才是最好的办法。

而秦绾一整天就在想快速来钱的法子。一来,偶尔饿一两餐无所谓,但她不想天天过这样的苦日子,这具弱不禁风的身体也需要好好调养。二来,她将来要做的事,无论哪一件,都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持。像今天这般小打小闹的,可以救急,但无法长久。

但是,别说她现在的处境,就算是安国侯府最受宠的女儿秦珍,恐怕也拿不出她需要的金钱。

除非……是侯府的继承人,张氏所出嫡长子秦桦。

秦绾微微摇头,帮李钰上位,她也跟秦建云打过交道。这人野心勃勃,掌控欲极强,即便是儿子,也是不放心的,何况秦桦也才十五岁,还在国子监念书。

但是,还有一大笔钱,却是只有秦绾一人能支配的,顺利的话,足够支持她日后全部所需!

清河公主的嫁妆。

作为南楚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当年清河公主大婚时,十里红妆,足足装了十艘大船才运到东华。母亲的嫁妆,按制只能由秦绾继承,连秦建云都只能代为保管,更不用说张氏和她的子女了。当然,张氏当家多年,不可能不惦记这份嫁妆,但明面上还是不敢动的。纵有缺失,应该也是那些精致小巧的饰物摆设,而她需要的,是现钱,不是那些虽然贵重,却很难变现的物品。

要合法拥有那批嫁妆,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出嫁。

想到这里,秦绾更郁闷了。

满京城,门当户对的,谁家愿意娶个疯女?门不当户不对的,她不在乎,可安国侯府还要脸呢。

也许,她这个难办的婚事才是秦建云默许张氏遗忘她的原因?最好所有人包括南楚都不记得安国侯府还有个秦绾,然后在小院里养她一辈子算了。

顺便,清河公主庞大的嫁妆也名正言顺地变成安国侯府的私产了。当然,这一条是她不乏恶意地推测。

钱……到哪里去弄钱?

孟寒走后,秦绾一直盘腿坐在床上咬手指苦思冥想。

以前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有为了钱发愁的时候。

确实,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可现在她的问题就是——没钱!

放眼整个小院,都找不到一件可以用来典当的值钱物品。何况摆设之类的,就算有,她也不可能拿出去当,每个府邸的物品都带有记号,发现了不好解释。最好用的,除了金银,就是首饰了。

直到天亮,秦绾倒是想了几个办法,但终归要让她先见到人才行,偷溜的话,以她现在的底子,恐怕瞒不过侯府的侍卫。

这次来送早膳的是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粗使丫头,头上只用白绳扎了两个小髻,一身素色布衣,一看就是戴着孝,应该就是负责照顾她的傻丫了。

秦绾没有为难傻丫,这小姑娘看着就知道心智不全,偌大的侯府,这一个疯一个傻的,正好作伴,不是吗?

吃掉冰冷的粥填了填肚子,药自然是倒掉的,不过傻丫只负责收拾,对她的行为完全没有表示出异议。

“哐啷”房门被人用力推开,故意发出巨大的响声。

秦绾早就听见有人进来,只是她不在意这些幼稚的挑衅发泄,只冷眼看着。

原本气势汹汹的春杏接触到她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脸上的表情也僵硬起来。但下一刻,她回过神来,不由暗骂了自己一句。

眼前的人不就是个无人理会的疯子吗?也不知刚才自己是怎么了,竟会觉得她有些可怕。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些僵住了。

“有事?”秦绾开口道。

“夫人听说大小姐又打翻了药,让我送新的褥子过来。”春杏指使身后跟着的小丫头放下抱着的棉被褥子等物,一面嘀嘀咕咕地抱怨。

秦绾不禁冷笑,她打翻药碗是昨天早晨的事了,这大冬天的,被褥一天肯定是干不了的,今天早上才吩咐丫头拿褥子来,是存心让她在冰冷潮湿的被褥上睡一晚吗?

小丫头麻利地换好被褥,抱着脏的出去了。

春杏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夫人说,一会儿药房会重新送药来,大小姐可不能再倒了。”